“楚楚，能够有你陪伴着我，真幸福。我这一生获得的幸运和快乐太多了。连我自己想想都不觉得要嫉妒自己。应该没有什么要求了。”小雪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小时候自己生病了，妈妈背着她走了好几公里的路去看病，甚至因为路上行走艰难，结果还将腿摔伤了，但妈妈依然抱着她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前进也不曾减慢脚步；想到了爸爸，当她被别的孩子欺负哭时，自己的父亲就会守在她身边给她讲故事听，逗她笑；想到了照看她的婆婆，总是很细心地为她准备早点夜宵；想到楚楚、羽飞、阿香这些甚至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的朋友。她不由地问自己到底为别人做过什么，为什么这些人会对自己这样无私，对自己如此的关爱，她原本是这样的微不足道。
“我也一样，小雪。”楚楚的双眼模糊了，嗓子里也被一股酸酸的气流堵住。
明天的结果会是什么？应该还是有希望的？楚楚想用这一个个的疑问来打消在心底的那个肯定的答案。但到底是谁，非要至他们于死地，而且要冒这么大的危险，让他们父子相残。如果不幸真发生了，将来睿儿一旦知道了真相，后果恐怕将不堪设想。
“楚楚，明天，咱们要是能见到他，求求他，你说还有希望吗？”瑞雪一双冰凉的手握住楚楚。
“只要能见到他，咱们就有救了。”楚楚安慰着小雪，但她看到小雪两个手腕上缠住的纱布外面还残留的血迹，突然感到很害怕，睿儿连她自杀都已经不再在意了，还真的有希望吗？
夜越来越深了。透过监狱顶上的那个狭小的铁窗，可以遥遥地望见灰暗的天空，还有几颗零散的星星微微闪着苍白的光芒，“楚楚，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星星，恐怕是他们几亿年前的摸样，可能实际上它们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对吧？”瑞雪躺在床上，侧着脑袋，呆呆地盯着那个窗口。“那么美的事物为什么消失呢？”
楚楚知道小雪今夜是不会睡着的，“小雪，还记得小时候吗，有一次你特别勇敢，和你那个强悍的堂哥以及他的伙伴打了一架，那样子可凶了呢。”
“是吗？”瑞雪没有回过头，“样子是不是很丑？”
“没有。你知道吗，从那时起你可就成了我心目中的英雄。不过刚开始我以为你只是好玩，喜欢那只小鸟。不想你堂哥也喜欢，所以你才跟他们大打出手。”
“那只小鸟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可能还没有练会飞翔，哥哥和我都看到了，还好我抢先了一步，要是被他抓住了，那个小鸟肯定没命呀。”瑞雪回想着，“知道吗，当我捧着它，轻轻地一松手，那个小鸟就飞了起来，飞得很高很高。”
“楚楚，现在想一想，我有时还是很有用的，我救过一只小鸟。”
“还有几只毛毛虫。不过小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是个怪物，平时最怕的就是毛毛虫，还敢去捏它们。”
“我是用纸包上的好不好？”小雪的嘴角甜甜地露出一些微笑。“但是你知道吗，楚楚，每每做完一件好事之后，我都会额外地想我会不会有福报呢，虽然起始的时候仅仅出于同情。”
“但是现在我真的期待会有福报了，把这些福报都给我的孩子们。”
两个人又是老长时间没有说话。
“楚楚，人的一生真的非常短暂。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你的情景，现在回忆起来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妈妈亲自把你领到我们屋里，当时你特别怕羞，连抬头都不敢。”
“真的吗？我当时是不是非常的可爱？”楚楚也完全睡不着，一生中发生的一切美好、伤心的事情都一件一件像电影一样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有种留恋，有种离别的情怀。这么多事情，认识了那么多熟悉的、陌生的、亲近的、友爱的人，此刻都想再把他们牢牢地记一遍。而那些原来一直沉甸甸地压着自己的仇恨、计较，如今一时间变得可有可无了。
“是的，非常可爱。”瑞雪说道，“像个小天使。”
“你也是。第一次见到你时，他们告诉我你是个小姐，所以我有点怕你。”楚楚躺在床上转过头看着小雪，笑了笑说，“可是你却让我特别的失望，我原以为在你手底下可以得到保护，哪想到几个年龄大点的女仆都可以欺负你，吆喝你去干活。更可气的是你还乐呵呵地跑过去自己申请要求，笑着对她们说愿意和她们做朋友，还那么卖力地去帮助扫走廊。真像个傻瓜，连你奶奶都常常说你是个丫鬟命。”
“当时太小了，不懂事。再说了，帮忙也是好事。”
“可是你知道下面有多少人笑话你嘛。我当时也非常地瞧不起你呢。”
“真的？那后来，是什么时候改观的？”
“不记得了，可能是你成为贵妃之后吧。”
“楚楚也是势利呀，但总的来讲，地位确实有一定的说服力。”
“那之前就没有对我有过一些好点的想法？”瑞雪是一点困意都没了，转过身望着楚楚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