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艺停下来,她的尸骨在哪里?
没有!没有尸骨!
谢艺不再询问,他提起刀,一刀斩断使者的脖颈。
那枚铜铢跳了出来。谢艺接过铜铢,小心地擦拭一下,放在干瘪的钱袋里,然后离开。一颗夜明珠从使者无头的尸身掉出,转动着滚到谢艺脚边,那个男子却看也不看。
程宗扬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他与同样面无人色的祁远对视一眼,低声说道:
你不是说他在军队里待过吗?那家伙待的不会是军法处吧?这样直接的刑讯手段,怎么可能是一名军士?
目睹了镜中的一幕,祁远喝的那点酒已经全变成冷汗流了出来,他艰难地擦着颈子,小声道:他这是杀星下凡……亲娘咧……说着他打了个寒噤。
程宗扬呼了口气:幸好他不是敌人。
谢艺对自己的来历讳莫如深,众人都猜想谢艺身份不是落魄文士那么简单,这会儿见识了他的手段,两人都不禁心生寒意。谁也不知道他怎么进入地宫,寻到鬼王峒的使者。好在他和鬼王峒是敌非友,否则有这样一个敌人,未免太可怕了。
无论谢艺的目的是什么,至少他与鬼巫王为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明友——希望这!法则在南荒还适用。
沉默一会儿,程宗扬道:朱老头的口气你倒学得挺像,那老家伙呢?
祁远咧了咧嘴:朱老头在宴席上啃了条鹿腿,肉没烤熟,又闹肚子了。
程宗扬收起灵飞镜:刚才看到的,除了云老哥,跟谁都别说。
祁远点了点头,忍不住道:他找的那个女人是谁?
谁知道呢。程宗扬呼了口气,希望那位鬼巫王运气够好,不要让他逮到。
雨仍在下着,只是从急雨变成了蒙蒙细雨。被雨水冲刷过的岩石莹白如玉,一洼一洼积着浅浅的水。程宗扬走出寝宫,吸了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用力舒展了一下肢体,一身轻松地走入雨幕。
鬼王峒一行人葬身地宫,使他们少了一个最危险的敌人,一直压在心头的危迫感像一块大石落了地,程宗扬心情顿时轻松许多。
已经起来了?
凝羽破碎的腰甲已经去掉,穿着便装,在窗前用丝帕抹拭着她的弯刀。听到程宗扬的声音,她抬起头,绽开一个微显僵硬的笑容。
程宗扬按了按她唇角的笑纹,小声道:你该多笑一点。整天冷着脸,容易变老。好些了吗?
不知道乐姑娘给我用了什么药,凝羽道:伤势已经痊愈了。
程宗扬一怔,是吗?
哪有啊!乐明珠跳出来,她嘴里还咬着鱼干,含含糊糊道:我只是给凝姐姐服了些丹药,让她不再吐血,离痊愈还远着呢。喂,那些坏蛋呢?
不用担心,祁远已经带人去封洞口了,连只耗子都出不来。
啊!乐明珠惊叫道:把洞口封住,下面的人不就全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