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眨了眨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回去再查查。”路川叹了口气，“动动你的脑子，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说不定他就是被安插过来的探子。”
“是。”手下一脸沮丧的回去了。
星辰鸣走进办公室，看见路川一脸头疼，心里涌现出一股古怪的乐趣来。
该，谁让你和我抢会长的位置！
“会长，外面那些前来报名的玩家里，大多数都只是资质平平，但也有那么一两个玩家，显得有点奇怪。”星辰鸣公事公办的说道。
“嗯，你坐下来慢慢说。”路川不是第一次当领导，但是还是第一次当会长，自然要习惯现在手下们良莠不齐的情况。
这么说吧，整个星辰游戏工会里，能够有本事能够让路川放心使用的，不超过三分之一。
剩下的人里，有一半是勉强教一教能够听得懂人话但是不能指望他们干出什么好事来的，剩下的一半就纯粹就是所谓的高分低能，勉强在副本里当个玩家还凑合，但是干活简直一干一个烂摊子，气的路川都想要将他们拉出去扔到垃圾场里去。
手下越多，浑水摸鱼的就越多。
相比之下，星辰鸣虽然对他不算特别恭敬，但是他玩家实力强还能干活，还能管得住人，这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帮手了。
硬生生的，路川看星辰鸣都办的顺眼了。
“这一个年轻女人，她很奇怪。”星辰鸣亮出两张简历递到路川面前，“这个女人今年33岁，她是在26岁才成为玩家的。在她32岁之前，一直都表现平平，实力也只有c级玩家的水准，这放在我们工会，几乎是要被开除的程度。但是从去年开始，她过的副本不管是从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有了显著的提高，而且她也在一年之内就从c级提升到了a级。我找人查过她通关后的几个副本，虽然她处理的很小心，但还是被我发现了神力残留。”
“哦？”路川认真的看了一眼这个女人，确定自己不认识，应该也不是自己的信徒，倒是有些好奇，“那你觉得是什么情况？”
“她要么就是投靠了神灵，要么就是被附身了。”星辰鸣回答道，“会长您看，这是她32岁和30岁的照片，短短两年的时间，从眼神到气质，甚至到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完全不同。我怀疑，这个女人应该是和弥赛亚类似的体质，只是她没有弥赛亚那样的实力和运气，她身上应该已经多出了一些东西。”
“的确值得怀疑。”路川点点头，“将她编入到一个小队之中，好好的近距离观察她一下。”
“这一个也是一样。”星辰鸣继续拿出另一张简历来，“这个人原本已经在副本里失踪了五年，他的亲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有想到他突然回来了，说自己只是在副本里停留了很久。几但是他说不清那个副本的具体名字，只说自己忘记了，也同样值得怀疑。”
路川揉揉额头，“这样的事情最近出现的有点多啊。”
前两天利利勒斯他们还在说，他们复生游戏工会里出现几个被神灵附身和扭曲意识的玩家，正在他们的工会里大肆捣乱，好在他们制止及时，不然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
“是的。”星辰鸣认真的说道，“自从【财神】出现之后，副本里的神灵们一喜爱子就变得活跃起来。以前，我们游戏工会里可能要十几年才会出现一个被神灵附身的玩家，但是最近似乎每个游戏工会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恐怕，是因为副本里不少高级神灵都在为了找寻这个【财神】大动干戈，这些中低级神灵不想沦为这些高级神灵的炮灰，才会想办法进入到玩家的身体逃离到现实里来。”
这些神灵都是看不起人类的。
祂们进入到现实世界之后就会被规则道具镇压，发挥不出多少力量，加上又是附身在人类玩家身上，要是玩家实力不济，就等于祂们的实力又被打了个对折，因此不是万不得已，祂们是不愿意来到现实的。但祂们每一次来到现实，都会引起骚乱和死亡，因此各大游戏工会对于这种被神灵附身的玩家都是十分忌惮的。
当初诺亚游戏工会里，弥赛亚疑似被神灵附身，就被高层放弃也是一样的。
如今这种事情一下子变得很多，让不少工会高层都愁白了头发。
神灵们打架，和他们人类又有什么关系？好好的就在副本里呆着啊，不要随意入侵现实。
“咳，这也是大势所趋，迟早的事情而已。”路川哪里敢暴露自己就是【财神】的事，现在外面很多人都说这个【财神】就是引起骚乱的罪魁祸首，路川简直冤死了，但是又不能出来喊冤。
“另外，海洋之心的【海皇】会长说，她不日就要来到您这里，但是她没有说明具体时间，以她的本事，我们也没有办法阻止，所以还请会长您自己小心。”星辰鸣十分严肃的说道，“【海皇】是目前，除您之外唯一一个还在现实里常驻的会长，不管是资历还是实力恐怕都在您之上，还请您万分小心。”
【就在您身后啊宿主。】888号顺口吐槽道，【星辰鸣真是乌鸦嘴，说啥来啥。】
路川微微笑了笑，“好的，我明白了，你先出去吧。接下来我有客人要招待，你不要让人进来。”
星辰鸣一愣，很快就站了起来，朝着路川微微点头这才大步走了出去，顺便还关上了门。
“没想到【海皇】说来就来，看来以后我可不能随意在背后说人了。”路川朝着身后左侧笑着回答道。
“我用了特殊的隐匿技能，一般来说应该发现不了我。不愧是最年轻上位的会长，果然是有两把刷子，比我想象的更加厉害。”话音未落，刚才星辰鸣所坐的位置上，已经多了一个水蓝色波浪头发，皮肤白皙，眼珠有点泛灰的女人。
她几乎看不出年龄，从面相上看像是十几岁的少女，但是通身的气质又像是三十来岁，可当她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又像是已经经历了许多事情的年迈老人。
这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女人。
海洋之心现任会长，【海皇】波波娜。
“上一次你继任会长，我恰好有事，所以让副会长代替我来观礼了。”波波娜笑了笑，看向路川，“早知道，我应该早点来的。没想到星辰游戏工会的会长，已经是走向神灵化的厉害人物了。”
“统子，你扫描的怎么样了？”路川在脑海里和888号飞快的交谈。
【宿主，这个人应该是拿到了某个神灵的神格和权柄，但是她还没有进行融合。】888号也有些惊讶，【她的身体和她的灵魂对不上，这个身体像是她用什么手段捏造而成的。但是具体的是怎么做的我就不知道了。】
888号虽然升级过后比以前厉害多了，但也不是全能的。
只要知道这个人很厉害就对了。
路川淡淡的回了一个微笑，“海皇您也不遑多让，何必只说我一个？能够成为会长的，总是要有点本事的。”
“的确，你看起来并没有被神灵影响意志。”波波娜静静的看了路川许久，“你的性格比闻人绪要稳定的多。原本我以为，闻人绪应该会成为我们之中最先成神或者成为葬送者的，他的能力实在逆天，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完全可以超越星辰游戏工会以前的会长。可惜，他性格不够杀伐果断，现在怕是陷在某个副本里出不来了。”
路川当然知道闻人绪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是他不能说而已。
“算了，我这么说，你肯定也会怀疑我的来意。”波波娜摇了摇头，“我们可以先加个游戏好友，有一些事情，只有我们五大游戏工会会长才能互相交流情报。闻人绪可能是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又或者是他知道就算他不说，我们也会找上你。我们是现实世界里最强大的玩家之一，有什么事情自然是需要互通有无的。有时候，我们也可以去游戏副本里找找在我们之前的那些会长们，他们知道的消息要比我们多得多。”
“我继任的时候，你没有来找我说这些，是在考验我，还是试探我？”路川没有着急加好友，反而多问了一句。
“起码要等一年，看看你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波波娜毫不犹豫的说道，“万一你只是个面上光，当上会长之后不到一年就死了，我们找你也是浪费时间。在这一年里，你将你们工会发展的非常好，一点也不像是被神灵附身或者是投靠主神系统了，所以为了表明我的诚意，我才会特意来找你。”
路川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这才加上了波波娜的游戏好友。
结果没两分钟，路川又被波波娜拉入了一个名为【早日干死主神系统】的群里。
路川：……
这个名字还真是简单直白。
很好，他明白波波娜找上自己是为了什么了。
路川看了一下这个群，里面差不多有40个成员。
这个人数不算多，但也绝对不算少。
他看了一眼群里的玩家昵称，发现闻人绪的【北斗星】也在里面，还有复生游戏工会的【不死】和深渊游戏工会的【撒旦】也都在里面。
“群里很少会有人在里面说话，但是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或者有什么需要人组队的情况，可以在里面说，如果有人同意了自然会联系你。”波波娜解释道，“但是你也别有太大指望，这里面一半以上的人，不是已经陷在副本里，就是在朝着葬送者或者神灵的方向进化，很多人都快忘记了初心了。”
“不是想要干死主神系统么？”路川笑着问道，“怎么，都做不到了么？”
“越是努力，才发现越是做不到。”波波娜嗤笑了一声，“当初建群的时候，我们都以为只要我们站在了大神榜玩家的顶端，就有办法可以对抗主神，结束这个该死的极恶游戏，但是越是了解，就越是发现自己的渺小，反而不如当初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有那种雄心壮志了。”
说到这里，波波娜也不着急了，反而询问路川，“你说，我们这些排名靠前的大神榜玩家，还能算人么？”
路川认真的想了想，“不算了吧。”
“是啊，不算了。”波波娜点头道，“能够在大神榜里排名靠前的，要么就是已经完成了狩猎神灵的任务，要么就是通关了某个无法通关的副本，在这其中肯定也要和神灵打过不少交道。换言之，死在我们手里的神灵，没有成百也有几十了。”
路川想了想，如果算上那些中低级神灵，被自己坑死的神灵的确不算少。
光是神灵之间的大战，他都挑起好几回了。
“每次杀死一个神灵，我们的个人技能就会提升，我们的各项身体指数也会全面上调。可是，你没有发现么？就算是我们的体力、速度、耐力已经提升到了人类极限，但是唯独我们的寿命没有提升。就算我们一直都保持着年轻人的模样，但我们依旧还是人类的寿命，时间到了，我们照样会死亡。”波波娜脸上闪过一丝不自觉的黯然，“如果我们在时间流速快的副本里多待几年，出来以后我们可能就要一瞬间老上几十岁。你大概还没有经历过这种副本吧，只要在那种副本里呆一天，就等于要消耗掉自己一个月的寿命。”
“还有这种副本？”路川忍不住询问道。
“你很快就会经历了。”波波娜笑道，“这是主神系统的老把戏了，为的就是让我们这些大神榜玩家做选择。如果我们选择继续做人类，我们很快就会在这样的副本当中消耗掉我们的寿命而死亡，就算我们每一次都通关都是没有用的。想要增加寿命，就只能脱离人类身躯。而对我们来说，最好的选择只有两个，一个是成神，一个是成为葬送者。”
“这两者有什么不同？”路川明知故问，不过他更想要知道波波娜了解到的两者异同和自己知道的是不是一样的。
“成为神灵，首要的就是要去完成自己的狩猎任务，主神系统分配到的狩猎神灵对象就是最适合我们成神的途径。我们一旦击杀了相应的神灵，就能获得祂相应的能力，但是权柄这方面就需要自己去获得去发展。但是最后就算我们成神了，因为是掠夺而来，所以我们成神后的等级会比原本的神灵低，甚至可能因为理智值不够高反而被神灵扭曲意识，成为祂复苏的载体。所以，理智值很重要。”
路川点点头，这一点他知道。
“不过成为神灵之后，就要听主神系统的话不断的去发展副本，去坑害更多的玩家，又或者等着另一个玩家将自己杀死。如果不听话，就要被葬送者消除。”波波娜耸了耸肩，“说不定我们杀掉的神灵里，有不少就是我们的前辈，谁知道呢？”
“成为葬送者就不要在乎理智值了，不过这么一来就要时时刻刻的被主神系统操控。”波波娜摆摆手，“葬送者也不是这么好当的，葬送者彼此之间的竞争可比玩家们厮杀要激烈的多。除非是没有选择，或者是我们理智值下降到无可救药，只能选择成为葬送者搏一搏的话，还是优先成为神灵更好。”
“除去这两者之外，还可以选择成为副本里的npc吧。”路川微笑道，“像是极恶放贷公司，就有不少员工是大神榜玩家呢。”
他们看起来似乎也过得不错。
“当然，他们选的是第三条路。他们无法击杀神灵，也不想成为神灵被葬送者击杀，所以选择了依附神灵。”波波娜冷笑道，“但我劝你最好不要。依附神灵看起来是一条好出路，但神灵的思维不能以人类思维来衡量。祂们可以随时将依附自己的人献祭成为力量来源，到时候生死都在神灵一念之间，可以当主人，为什么要去当狗？我宁愿成神之后被葬送者不断追杀，也不想成为神灵的打手。”
第199章
听完波波娜的话，路川心里已经有了个想法。
只是他和波波娜不熟，也不能确定对方现在说的到底是真心话还是试探之类的话语，只能先暂时按下不提。
波波娜并不清楚路川现在心里有什么样的想法，她自认为已经做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所以在和路川说完之后，见路川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也觉得颇为正常，很快就离开了此处。
路川这里又短暂的恢复了平静。
【宿主，她看起来似乎不太好的样子。】虽然刚才的扫描数据不会太详实，不过波波娜在说话的时候，她的情绪起伏还是能够被看的清清楚楚的。
作为大神榜玩家来说，似乎有点太过激烈了。
【恐怕是她身上带着神格却没有融合好的缘故。】888号想了想说道，【人类想要成为神，要么就像宿主您一样，有我在旁边一点点的帮助您不断适应神灵化的过程，要么就一步登天，直接吞噬神灵融合神灵。不过这么一来虽然速度很快，但是危险性也同样很大。神灵很难被杀死，只要给祂们一点机会就能卷土重来。如果波波娜没有在融合神灵的过程之中胜利，那么她也只会成为神灵的躯壳。】
“这很明显。”路川顿了顿说，“想要走任何捷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很多时候，不是我们在选择一条路，而是面前只剩下了什么样的路。如果我没有遇见你，只是单纯的穿越到这个世界里来，那么留给我的路也只会剩这么一两条。”
【宿主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帮助您成神的。】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路川笑了出来，“不过波波娜拉我进的群，倒是让我有了点新想法。不过不急，先看看这里面人的成分再说，我现在可不仅仅是一个人，还肩负着一整个游戏工会呢，可不能这么轻举妄动。”
路川很快又将星辰鸣喊了进来，简单的和他说了一下波波娜到访的事，还有关于群的事情。
星辰鸣想了想，摇摇头，“会长在的时候我还太小，对这些并不算清楚，可能您要去问问退休的副会长才行。”
路川点点头，“那最近的这个招揽新会员的工作就交给你去做。我原本还想要多处理几件手里的工作再去下副本，但是波波娜说有那么一个时间流速快、主神系统用来消耗玩家寿命的副本，我反而有了点兴趣。”
说到这里，路川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我要是在这种副本里出不来了，你就可以成为下一任会长了。正好，这一次招揽新会员你也可以好好看看，说不定有几个好苗子以后可以帮得上你。”
“会长不必试探。”星辰鸣淡淡的说道，“既然已经决定拥护您成为会长，我自然一切以您为先，只要您不作出违背星辰游戏工会利益的事，我永远都是您这边的。”
“哦。”路川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
这话说的，他都不好怎么去接。
不过星辰鸣说的对，有些不明白的事，完全可以去问已经退休的副会长么？
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
“……别别别，我才退休没几天，你可别这么恭维我。”已经退休的副会长如今不叫副会长了，一般他喜欢别人叫他老彭，他很喜欢这种充满了人情味儿的名字。
退休之后他的日子也是真好过，整个人红光满面的，据说每天都和不同的老奶奶一起跳舞，不知道过的多潇洒。
他这把年纪，就算是主神系统都不好意思喊这么一个老人频繁进副本了。
顺顺利利活到退休，这是多少人美好的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