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佛系日常

白月光替身佛系日常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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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蓁蓁跟前,她也满心感激。
蓁蓁虽出身还算优渥,有个盐商外祖,因她父亲是从穷举子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从前跟着父亲四处游走,也曾见过许多民间疾苦。
对于南桑的遭遇,她能体会到其中艰辛,闲谈过后,便尝试问道:“不知南姐姐为何受的伤,莫不是碰见了麻烦?”
南桑闻言,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是个直爽的人,早在刚被救下时就透露过她惹了麻烦,或许会被人追杀,若耿六叔怕被连累,她会趁夜离开。后来养伤的日子久了,见耿六叔为人靠得住,蓁蓁又温柔仗义,这半月间已深思熟虑过。
如今问及,竟将旧事和盘托出。
末了,又道:“姑娘和耿大叔古道热肠,南桑实在感激,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只是我毕竟……还望姑娘别太嫌弃。”
旁边耿六叔虽猜得南桑来路奇特,听她竟能闯入侯府刺杀,大为惊异。
蓁蓁却早有准备。
“曾绍冲那人作恶多端,又仗着家世勾结官府,着实可恶,若让律法裁决,他也是得偿命的。”她安抚般拍拍南桑的手,又问,“方才你说涉事的除了曾绍冲,平远候也卷在其中。他居于高位,又有侯爵傍身,不知你如何打算?”
南桑默了默,才咬牙道:“血亲深仇,不可不报!等报了恩情,南桑定要杀了那狗贼,以慰亡人在天之灵。”
“那这样吧。曾家刚经了刺杀,戒备必定极为森严。正好我身边缺人手,往后若有用得着的,你帮着办些事可好?等明年曾家戒备松弛,你再寻机报仇,或许能更稳妥些。”
“明年啊。”南桑低喃。
蓁蓁捏了捏她的手,“我知道姐姐恨不得此刻就手刃仇敌,只是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姐姐势单力孤,近期未必能有机会。这一年里,我若能求得贵人相助,或许不必铤而走险,就能将曾家绳之以法。若是不能,姐姐再亲自出手,总能稳妥些。”
这般劝说,南桑倒也想通了。
蓁蓁放下心来,遂动身乘车回府。
耿六叔送她到街巷口,想着南桑的事那样凶险,到底有些担心,低声道:“姑娘心善,小时候也常救助孤弱的人。只是如今处境艰难,南家这档子事,姑娘还是……”
他迟疑着,分明是怕蓁蓁卷入太深,会落到泥菩萨过江的境地。
蓁蓁知他心中所忧,只笑了笑,“六叔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莽撞的。”
许下一年之约,其实是为先劝住南桑,免得她像前世那样孤注一掷,却最终被恒王和曾家糊弄过去。
倒不如耐心再寻良机。
蓁蓁自知没有跟曾家搏命的能耐,想帮忙其实也有心无力。
若一年之内她能跟谢长离熟稔起来,凭着他前世的态度,或许会愿意帮点忙。若他不愿,南桑等风平浪静后再去寻仇,也比前世仓促出手得好,或许她还能帮着探些消息。
无论如何,烈性孤勇如南桑,不该死得那样不值。
马车辘辘远去,耿六叔摇头叹息。
而后,转身回到小院里,准备去寻下一单生意。
直到巷中归于寂静,尽头虚掩了条缝的门扇才悄然推开,露出后面肃容而立的身影。
是闻铎。
……
对精锐如云的提察司而言,缉拿刺客这种事其实轻而易举。
虽然介入得晚,但勘验过刺杀现场之后,提察司的人很快就靠着蛛丝马迹寻到了刺客的去向,将落脚之处呈报给谢长离。
谢长离没急着抓人结案,只让部属另去办旁的差事,转而让闻铎派个人手,暗里盯着些。
提察司内等级森严,因过手的都是要案,绝不外泄消息的规矩格外严格,只消谢长离按住,从小皇帝到曾家,没人知道谁在办案,办到了何等境地。何况,曾家既借此事为谢长离和恒王牵线,便是取舍过了,不急着要交代。
谢长离偶尔被问,也只说还在查。
这些天里,耿六叔和南桑在院中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闻铎了若指掌,连耿六叔跟蓁蓁院里那个小丫鬟往来的事都很清楚。
先前如实禀报,谢长离也没说什么。
谁知道今日蓁蓁竟会露面?
闻铎满心诧异,没敢去搅扰院中的人,等傍晚时分谢长离从衙署回来,便将前后见闻尽数禀报。
谢长离听罢,倒有些意外。
“那女刺客的身份,她知道吗?”
“属下不清楚。”闻铎知道能闯入侯府刺杀的人身手不会太差,这些天从未靠得太近,免得打草惊蛇。这会儿被问住,他有些惭愧,只拱手道:“虞娘子进那院子是为改换装束。按逗留的时辰推算,应该跟女刺客交谈过,不知对方可曾坦白。”
这就有点难办了。
闯入侯府杀人这种事毕竟不是儿戏,那虞氏初到京城,万事都还不熟悉,若糊里糊涂地卷进去,被人算计利用就不妙了。
谢长离沉吟片刻,让闻铎自去忙碌。
待将几件琐事迅速处理毕,趁着时辰尚早,换了身衣裳便抬步往云光院去。
……
日薄西山,天际晚霞粲然。
夕阳淡金色的光芒已经爬到了半墙,墙顶上卧着一只肥猫,正惬意地眯眼晒太阳。不远处炊烟飘散,诱人的饭菜香气也被晚风送到了鼻端,崔嬷嬷带人穿梭往来,正准备摆饭。
蓁蓁侧卧在凉亭里,眯着眼睛正打瞌睡。
这时节天气和暖,晚风又吹得温柔,很适合躺在藤蔓树影遮蔽的凉亭里,盖个薄毯发呆。
尤其像她这种,前些天抱着账目晚睡早起,今日交差后骤然清闲,便格外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轻松愉快。
原本她是拿了卷算经出来,想
琢磨些长本事的问题,结果往藤椅里一坐,整个人就鬼使神差地躺了下去。
望着天光日影发呆是最惬意的事了。
她索性丢开了书卷。
待谢长离抬步走近院门,一眼就瞧见了拥毯而卧的小美人。
松散挽着的青丝如瀑倾泻,半数散落在椅畔,半数逶迤在她胸前。她将一只手枕在脑后,纱袖堆叠垂落,露出皓白的手腕小臂,如玉如脂,从侧面瞧去,更觉雪肤玉肌,眉目轮廓秀美精致。
而那薄毯质地极软,贴身遮盖时,将腰腿的轮廓勾勒得分明。
那一瞬,熟悉的感觉又呼啸而来。
仿佛曾有许多次,他站在院门前的甬道上,看她躺在这座凉亭里,或是酣然小睡,或是专注翻书,或独坐临字,安静又美好。
但他明明与她相识不久。
谢长离揉了揉眉心,目光不自觉抚过她的纤腰秀腿。旁边却忽然响起了清溪的声音,打断他悄然欣赏美人的心情——
“拜见主君。”
声音不高不低,却正好能传到蓁蓁的耳朵里。
蓁蓁迷迷糊糊中听见,还以为是幻觉,正想着换个姿势接着眯,不远处又传来了染秋行礼问候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眼,下意识看过去。
就见谢长离一袭深青锦衣,正长身站在那里,两道目光不偏不倚,就落在她的身上,神情不辨喜怒。
困意霎时消散,她赶紧翻身而起。
谢长离却已往这边走了过来。
第9章 坦白蓁蓁心头骤跳,蓦的抬头看向他。……
猝不及防的登门,让蓁蓁有些犯懵。
毕竟,谢长离对她摆明了只是收留照顾,并非真的婚娶。且他公事繁忙,得空时也只在外书房歇息,若非有事,从不踏足后院。
不知今日为何而来。
蓁蓁心里敲起了小鼓,脸上倒是一贯的温柔浅笑,屈了屈膝,温声道:“不知道主君会过来,是妾身失礼了。”
“在看书?”谢长离没话找话。
目光也随即落向桌上书卷。
书才翻到一半,蓁蓁懒得用书签标记,便随手扣在了桌上。簇新的一卷书,想必是买来不久,一眼扫过去,封面上的“算经”二字尤为醒目,令谢长离颇感意外——
官宦家的女子读书习字是寻常事,但学数术的却颇罕见。蓁蓁看的这本,哪怕是国子监的学子都未必能全然明白。
她倒是兴趣别致。
这般想着,随口又问道:“看得懂吗?”
“马马虎虎。”蓁蓁不想让谢长离太早察觉她攒私房钱准备跑路的事,没敢顺着这话题聊下去,只含笑道:“主君用饭了吗?若还没用饭,崔嬷嬷那边也快摆好了,不如过去尝尝?”说话间赶紧出了凉亭。
谢长离倒没推辞,入屋洗了手,同她一道去用饭。
菜色不多,味道却都很好。
两人还不太熟,饭间也没怎么说话。
蓁蓁秉着为人习得乌龟法,得缩头时且缩头的想法,适时为他添汤加菜,做好伺候饮食的分内之事。
谢长离瞧她温柔小意,没像预想中那样为身世骤变而哀怨抹泪,哭求委屈,还能安静自守、读书解闷,倒有点刮目相看。
相安无事地用完饭,谢长离才道:“今日出门去了?”
“是呀,去街上采买了些东西。”
“买东西得换成男子装束?”
波澜不惊的语调,仿佛信口闲聊,蓁蓁听后却心头微紧。
她着实没想到,谢长离竟会这么快就留意到她的动向。
两人相识未久,眼前的男人对她的性情还不了解,但提察司统领的威仪终究是令人忌惮的。
她低下脑袋,模棱两可地回答:“耿六叔是家父的故人,进京是为了帮衬我,顺道办些琐事。我与他同行时,改装会方便些。”
“再顺道救个来路不明的人?”
此言一出,蓁蓁蓦的抬头看向他。
谢长离瞧她满脸意外,反倒有点没好气,“那女人是刺客,前阵子夜闯平远候府,杀了曾绍冲。你倒是良善,什么人都敢救。”他的神情添了几分肃然,无形中便有股迫人的气势压过来。
蓁蓁不自觉捏紧了衣袖,“这案子是主君在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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