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面露不悦,却还是回道:“我与笑笑两情相悦,赐婚圣旨是我和她向圣上征求来的,不存在我自作主张,也不存在我逼迫她。”
秦淮眼底的锋芒不减:“你比笑笑大四岁,她刚及笄你就迫不及待的请旨赐婚,焉知是不是你哄骗了她!”
上午他才从元和帝调侃的语气中知道赐婚一事,明明是他的女儿,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样的事放在任何人身上,心情都不会美好。尤其是这个准女婿,他并不认可。
“秦大人,是不是哄骗您心知肚明。”景珩不想跟他争论这个问题,转身上马就要离开。
只是临走前,他突然问了一个很扎心的问题:“后日是我和笑笑定亲的日子,不知岳父他老人家有没有邀请您登门喝杯喜酒?”
秦淮神色不动:“景公子费心了,笑笑是我的女儿,岂有不到场之理。”
景珩挑了挑眉,两个酒窝若隐若现:“能得秦大人到场观礼,是我和笑笑的荣幸。”
留下这句话,他夹紧马腹施施然的离开了,不知道擦肩而过的一刹那,秦淮的脸色有多难看。
“公子,您刚刚说的那些话有点欠。”剪刀看了眼身后那道孤寂的背影,忍不住提醒自家主子:“秦大人到底是笑笑姑娘的生父,您还是客气一点比较好。”
景珩不悦道:“我自有分寸,你少多嘴!”
剪刀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言。
石头摇了摇头,笑道:“你觉得在笑笑姑娘心里,是秦老爷重要还是秦大人重要?”
剪刀白了他一眼:“当然是秦老爷重要!”
石头两手一摊:“这不结了?”
剪刀稀里糊涂,还是不明白:“就算秦老爷重要,也不该得罪秦大人罢?”
一旁的大布鄙视道:“平时让你多吃点藕你不听,话都说的如此直白了,你还是稀里糊涂闹不懂。”
剪刀恼羞成怒,挥起马鞭佯装抽他:“就你心眼多,你知道你倒是说明白啊!”
大布拽住他甩过来的马鞭,嬉笑道:“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秦老爷本来就不大待见咱们公子,要是知道公子在讨好另一个岳父,你猜秦老爷会怎么做?”
剪刀恍然大悟,猛一拍脑门说道:“估摸着会拖延婚期,让咱们公子看得见吃不着。”
这话有点荤了,石头怕惹恼了自家公子,赶紧遮掩道:“笑笑姑娘没有认亲的打算,估摸着以后会把秦府当作寻常亲戚来走动。所以秦大人的意见不重要,重要的是秦老爷。”
剪刀听罢,突然奇想的说道:“万一笑笑姑娘认下了秦淮这个父亲,那咱们公子不就惨了?”
有一个不好搞的岳父就算了,还要再多出一个,这谁受得了。要是这两个岳父还在相互较劲,自家公子岂不是要夹在中间变成肉夹馍?
大布老神在在的说道:“这都是以后的事,认不认还两说呢!退一万步说,就算笑笑姑娘认了,秦大人还能不认公子这个女婿不成?”
剪刀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总不能逼公子休了笑笑姑娘。”
三人的对话清楚的落入了景珩的耳中,在听到剪刀这句话时,他想到了什么,猛地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公子,怎么了?”见自家公子的脸色不大好看,三人心里惴惴的,以为哪句话惹他不痛快了。
“没什么。”景珩摇了摇头,在三人不解的眼神中干咳一声,一脸严肃的吩咐道:“以后见到秦大人,别忘记提醒我客气些。”
剪刀石头布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家公子这是闹的哪一出。
难不成突然觉得秦大人面目可亲,更适合做岳父?
第516章 三从四德
翌日吃过早饭,秦山秦川就送秦桂花娘仨回去了。待敲打完胡家三口,兄弟俩还要到城里买些食材回来,明日好招待护国公主母子和宣旨的人。
秦老爷子他们也没有闲着,开始里里外外的打扫屋子,不能教客人笑话他们邋遢。秦笑笑收拾自己的房间,把不能示人的东西一股脑的锁进了柜子。
只是刚收拾了一半,黑野狸们就跳上院墙嗷嗷的催她了,吓得蹲在窝里下蛋的母鸡们惊慌失措,咯咯乱叫。
秦笑笑只好把整理屋子的事情放一放,从菜地里扒拉出几条细长的红蚯蚓,然后拿着水桶和鱼竿带着它们去了湖边。
来蹭鱼的黑野狸多达五十多只,直到钓到中午,林秋娘过来喊她吃饭,才勉强填饱了这帮贪吃的大家伙。
“娘,我钓了一只鳖,晚上咱们红烧了吧。这几条鱼也不错,正好养着明天吃。”秦笑笑拎着沉甸甸的水桶给娘亲看,把鳖和鱼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鳖是好东西,大冬天能钓到多难得啊,你别尽想着吃了,都留着明天招待客人。”林秋娘接过水桶,无情的打破了闺女的幻想。
“娘,这鳖太小了,怕是不够一人一口的。”秦笑笑钓鱼就图个闲适自在,鲜少去想要钓什么样的鱼,今日能钓到鳖纯属巧合,就是个头不是很大。
“没事儿,用来炖汤能炖一大锅了。”林秋娘不嫌小,见鳖露出来的后腿很饱满,她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知道咱家的粗茶淡饭,护国公主吃不吃得惯。”
“公主殿下是上过战场的人,吃食上一向不挑。”秦笑笑跟护国公主同桌吃饭多次了,对她的饮食习性还是了解的:“就是吃不得辣子,咱们得做两道清淡的菜肴。”
林秋娘一听,忧心道:“小景也吃不得辣,以后你嫁过去跟他们母子同桌吃饭,这能吃的惯吗?”
秦笑笑心里一暖,抱着娘亲的胳膊撒娇:“怕啥,他们吃他们喜欢的,我吃我喜欢的呗。”
林秋娘轻拍了她一下,教育道:“给别人家做媳妇儿,就不能像在娘家一样随性了,你得适应他们的口味习惯,省得旁人说你挑嘴难伺候。”
这话秦笑笑不赞同,振振有词的说道:“娘,若是为旁枝末节的小事在意别人的眼光,那得多累啊!再说我只是和鲤哥哥成亲,又不是把自己卖给了他,干啥是我迁就他的口味,不是他来迁就我?”
林秋娘觉得闺女说的都是歪理,想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不禁气虚道:“老话说多年媳妇熬成婆,这做人媳妇的不都是迁就着过?”
秦笑笑分辩道:“迁就是没有错,可是迁就也得是相互的,我迁就鲤哥哥,那鲤哥哥也得迁就我,不然我心里肯定吃委屈啊!这委屈吃多了,我和鲤哥哥还能好好过下去?”
看着浑身是理的闺女,林秋娘老觉得哪里不对:“话不能这么说,万一起了冲突你们各不相让,难不成这日子还能不过了?总要有个人先低头。”
秦笑笑无奈道:“娘,您说的我都懂,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是我的错我会认,不是我的错,当然得对方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