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钱夫人你看这东厂的景色如何啊?”
郑雨贞对魏泰权这个本应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太监厌恶至极,她侧过头不屑道:“督公办事的胜地,自然是景色极好,才能办事利索。”
“哦,不知道钱大人办事利索不利索?”
魏泰权背过手,歪着头明着暗示了。
郑雨贞顿时怒目。
不过她心思细腻、城府极深,仗着女人的弱势地位,以弱卖弱,故意娇声道:“夫君自然是不怎么利索的,不过还是办的动事情。”
这一招,叫做借力打力。
女子在心里冷笑。
你有种在这里杀了我,不过重阳佳节想必这性无能也不会干晦气事,等到自己回家后可要数落一番不懂做事的丈夫,等着自己爹那一派加快对阉党的新一轮弹劾。
魏泰权的心情是及其复杂的。
他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敢色厉内荏,真以为自己不敢做什么吗?不,她只是觉得自己除了杀她然后惹得一身骚不能做什么,不过今天她必然是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了。
所以他大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好啊,不愧是钱夫人,对夫君的辅佐能力极好极好,不知道我们东厂的人在夫人的帮助下能否更快更强。说不定今日之后,钱大人也能快速升官呢。”
郑雨贞皱眉,心叫不好,东厂里可不只有太监。
所以她转身就朝着反方向快步走去,嘴里念叨着说:“夫君还在喝酒,他身体弱,怕是要喝高了,我妇人见识浅,先带他回去了,告辞。”
不过魏泰权一个闪身堵住她去路。
第41章 打击报复人妻(2)
郑雨贞深吸一口气,情绪不稳定下,胸前一阵波涛汹涌。
“让开吧,魏——公——公——”
魏泰权在心里记下了她对自己的嘲讽,本来是拿她当棋子的,现在要当出气筒了。
他阴笑道:
“今天钱大人不回府了,由本座亲自招待钱夫人,请吧。”
“不去——咦?”
郑雨贞刚斩钉截铁的拒绝,就惊讶地发现浑身不对劲。
是魏泰权在话语落定后,他的内力就封住了郑雨贞的经脉,让这弱女子动弹不得,想要强行离开才惊觉身体不受控制。
郑雨贞顿时在心里叫苦不迭,想不到这果然是鸿门宴,只怪自己轻敌了,以为她爹前阵子弹劾阉党即使失败了也没被报复,觉得翅膀就硬了,然而,东厂,才是当下真正的权威。
无奈之际,被内力裹挟了身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郑雨贞只能被魏泰权强行带出了东厂。
旁人看来是身着华裳、气质雍容的郑雨贞只能笑在脸上急在心里,看着走在自己前头的太监怒道:“魏公公你要找我出去作甚?强扭的瓜不甜。”
魏泰权笑道:“钱夫人说笑了,你是有夫之妇,我又怎么会撮合你和我呢?”
郑雨贞顾不得被调戏,着急道:“魏公公,我们无怨无仇的,你到底要做什么?”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以无可辩驳的强势态度,魏泰权带着郑雨贞走过大街小巷,终于来到一处烟火气十足的小巷子。
而郑雨贞也不是深闺里头的小家碧玉,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自己被带去了花街后,更是脸色惨白。
她早就听闻东厂对付仇家十分狠毒,灭人全族不是最狠的,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最狠的,有的仇家小孩被调教成了东厂的碟子,为虎作伥,成熟风韵的女人则更简单,丢给青楼当免费娼妓。
不过郑雨贞也不愧是侍郎的女儿,到底见多识广头脑清醒,一个太监要整自己不至于亲自动手,他来这地方也膈应的很,看得见摸不着,所以对于自己的命运尚存一丝希望。
魏泰权由于大搞宴席没有穿官服,此刻看起来也就是个富贵的糟老头子,而自己则像是他买来的侍妾。
那你要做什么??
郑雨贞几乎要破口大骂了,作为大家闺秀,她自然没学过什么市井粗鄙的骂人话语,不过从古文中有一大堆名家言辞适用于这个阉人:呼,役夫!宜君王之欲杀汝而立职也!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而在这热热闹闹的青楼里头,无论是过来寻花问柳的雅客,还是花枝招展的花魁,都注意到了这对奇特的男女,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
那是这儿的老鸨,做老鸨的可都眼神毒辣地很,一眼就看出魏泰权气度不凡,绝对是非富即贵,而旁边那女人如此风姿卓绝,想必也是极贵的某地头牌了吧。
她偷偷在心里嘀咕着“带这么好的娘们来作甚”,嘴上还是做起了生意:
“这位客官,欢迎您来我们暖香阁!!是要做俗事呢?还是雅事呢?”
魏泰权微笑道:“这儿还有雅事?”
“当然有,就是我们把这儿的能文能舞的姑娘送入大爷的房间,先行文雅之事,再行粗俗之事。”
魏泰权假装恍然大悟道:“哦,终归还是要俗一点的。”
听到这里,郑雨贞彻底面无血色了,想不到这个老太监这么贼、这么恶,用垃圾、渣滓根本不足以形容。
她终于回想起爹在房间里其他大臣夜谈的时候咒骂阉党的时候,就曾说过“那群不完整的男人已经变态了,他们自己废了也整天想着把别人整废。”
郑雨贞寻思着自己要不就咬舌自尽吧,否则在这里被玷污的话就是丢了婆家和娘家的脸,自己也不用活了。
然而这时,钳制住她内力终于散去,四肢发软的女子几乎要跌倒在地,如果不是贞洁烈女的骄傲思维支撑着她,她肯定站不稳。
“你要对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