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女人则扶着沙发站了起来，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眼角还被打的流了血，但却依然跟疯子一样对着里屋骂。
但那个男人很快就没有了动静，似乎是喝多睡着了，女人见他没有动静，用力的踢了门一脚。
可即使这样还是不解气的感觉，然后将目光看向了小女孩，小女孩顿时吓得颤抖起来，哭喊到：“妈妈不要啊，不要打我！”
可小女孩的话反而惹得那个女人更加恼火，冲上去揪着小女孩的头发就把她从沙发上扯了下来。
韩子川喊了起来：“你想干什么！”可那个女人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将小女孩扯到了地上，抓着小女孩的头用力的晃了起来，同时恶狠狠的咒骂着。
韩子川看到后立刻从窗户跳了进去，但跳进去后却发现根本碰触不到那个女人，就好像他变成了一个幽灵一样，难怪刚刚女人听不到他说话。
那个女人骂了小女孩一会儿后，似乎还不解气，又用力的踹了她几脚，小女孩缩在角落不断的哭喊着：“妈妈，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韩子川看的火腾腾往上冒，恨不得冲出去一枪打死那个女人，当然还有那个男人，可他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
女人踹了小女孩几脚后终于解了气，然后推门离开了这个房子，甚至没顾上关门，然后便走的越来越远。
小女孩此时缩在角落不断抽泣，眼睛发直的看着前面，那本来明亮的眼睛此时已经失去了光泽，仿佛痴呆了一样。
韩子川从刚刚小女孩第一次的哭喊就知道，这恐怕不是女人第一次打她了，似乎女人经常拿她来撒气，而那个男人则冲女人撒气。
他也隐约猜到了这一切可能不是真实的，是幻觉或者梦境之类的，又或者是小女孩深埋起来的记忆，但不知道怎么浮现在他眼前了。
就在这时候，没有关紧的门被缓缓推开，然后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身穿黑斗篷的人，那个人兜帽拉的非常的低，让人看不清对他的长相。
而且这个人身材非常魁梧，起码得有两米多，而且异常壮硕，就好像是一个健美先生似的，撑的斗篷非常紧。
那个人进来后径直走向了小女孩，小女孩仿佛没有意识到有人到了身边，依然缩在角落颤抖着，嘴里不断重复着那句话。
那个人轻声说到：“你愿意跟我走吗？”韩子川听到这句话后，顿时眼睛瞪大了，这是个人贩子！？
小女孩似乎没有听到，那个人又重复了几遍后，小女孩才目光呆滞的看向了他，然后用沙哑的嗓子说到：“我愿意。”
“那你需要拿你最珍贵的一样东西来跟我交换，虽然它现在已经失去了光泽。”那个人用一双干巴巴的手指向了小女孩那双眼睛。
小女孩听到后，毫不犹豫的把手指扣进了自己的眼睛，然后用力的挖了出来，疼痛再次让她哭喊起来，但这次却没有再叫妈妈。
那个人满意的从小女孩手里接过了一双眼睛，然后拉起了她的手，说到：“跟我走吧。”
随后那个人便拉着小女孩往门外走去，韩子川见状急忙跟了上去，但当他跟出去的时候，却发现这个男人居然拉着小女孩走上了一个虚空的阶梯，而阶梯的尽头则是一个黑色的漩涡。
韩子川顿时停住了脚步，愣愣的看着那个漩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带着小女孩走到了漩涡的前面。
而此时那个人就好像有感应一样，扭头看了韩子川一眼，露出来的嘴勾起了一个弧度，接着扭头带小女孩进入了黑色漩涡。
随后整个世界都开始崩塌，高楼倒塌，大地下陷，天空破碎，韩子川看着这一切不断的毁灭，最后整个世界都化为了一片漆黑。
这时候一个骷髅向他走来，那骷髅却不是人的模样，而是有着一个鱼头的骷髅，就像他在城堡厨房看到的鱼人一样。
鱼人骷髅走到韩子川的面前后，说到：“这就是它不愿想起来的记忆，似乎并不太美好，也难怪它一直呆在十一楼不愿意离开。”
韩子川沉默，他此时才知道小女孩为什么不向往外面的世界，也知道了为什么她听到外面的世界不好后会松了口气。
对她来说这个世界是充满恶意的，是非常不好的，所以那狭小的十一楼反而成了她最愿意待着的地方，而那个楼道拐角则成了她最温暖的家。
缓了一下心情后，韩子川看向了那个鱼人骷髅，心中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亲近感，便问到：“你是谁？”
“我？我只是一个被某人从深海打捞上来的可怜虫而已，它将我吃掉后丢弃在了这里，还告诉我，主是不会回归的，但我不信，所以它让我等，让我永远的在这里等下去。”
鱼人骷髅絮絮叨叨的说着，韩子川听到主是不会回归的这句话时，背上有些一阵冰凉的感觉，而他心中也有一种异样感，仿佛非常不想听到这句话。
这时候鱼人骷髅看着他，用苍老的声音说到：“你说我们的主会回来吗？”
韩子川一时间语塞，沉默许久后，说到：“不知道……”
第43章 旧日支配者
韩子川和鱼人骷髅说话的时候，周围黑暗开始褪去，露出了第四层楼的真正面目，小女孩、无头男和半片男孩它们也出现在了他身后。
这里和上一层很像，但却没有巨大的怪物，只有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摆满了各种生物的骸骨，其中有动物的也有怪物的，甚至人类的的骸骨也有不少。
鱼人骷髅见韩子川在看那个祭坛，便说到：“那是我搭建的祭坛，我无数次试图与主取得联系，可都以失败告终，主虽然从没回应过我们，但现在连祂的仆从也不再回应我们了。”
“或许是因为这里比较特殊吧。”韩子川只能这么安慰它了，因为他知道贫民区一些有同样信仰的人，在信仰崩塌后大多都会崩溃或者自杀。
不过贫民区的信仰比较混乱，光他知道的就有上百种信仰，他们总是寄托希望于虚无缥缈的神灵，但现实却是财团才是这个世界的神，控制着一切。
鱼人骷髅看着韩子川，缓缓的点了点头，说到：“你是想要离开这里吗？”“是的，能告诉我怎么到下一层吗？”韩子川直接问了起来。
鱼人骷髅看向了祭坛，说到：“去祭坛上面，真诚赞颂我们的主，通往下一层的路将会打开。”
韩子川顿时哑然，他可不知道这个鱼人骷髅的主是谁，更不知道该怎么赞颂，看着鱼人骷髅的样子好像是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韩子川琢磨如果直接告诉鱼人骷髅不知道主是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赞颂主的话，鱼人骷髅会不会恼羞成怒跟自己玩命？
就在他苦恼的时候，鱼人骷髅却说到：“还是我来吧，我会帮你离开这里，重新追逐主的脚步。”
说罢后它便走向了祭坛，韩子川他们则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鱼人骷髅走上祭坛，它在祭坛中间站定后举起了双手，随后摇摆起来。
看到这一幕后，韩子川瞬间浑身寒毛竖起，类似的画面仿佛电影一样从他脑海中闪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曾经自己面对过这样的仪式一样。
此时鱼人骷髅一边摇摆只剩骨头的手臂，一边发出奇怪的音节吟唱。
片刻后它呼喊到：“伟大的拉莱耶之主，您是旧日的支配者，我们在海中的克苏鲁，愿您的名显扬，愿您的国来临，愿您的旨意奉行在所有世界。”（注1）
鱼人骷髅的声音突然拔高，声嘶力竭的吼到：“在永恒的宅邸拉莱耶中，长眠的克苏鲁候汝入梦！”（注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