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是朵黑心莲

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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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明令仪就是要拿银子砸人,以后她不管做什么事,只要稍微惦记着她的好,给她留一条缝隙让开点路就足矣。
日次清早,明令仪早早起床开始洗漱,穿戴一新进宫去赴宴。她极难得盛装,头戴九株花钗冠,身穿青罗绣翟衣,里面着白色素纱中单,雪肌琼鼻,只在唇上抹了些口脂,整个人都已艳光四射,看得秦嬷嬷与夏薇都挪不开眼。
马车到了宫门口,下马车再换轿子前行,曾退之身着大朝服与相熟的官员经过,远远地望了一眼过来,脚步顿了顿。
明令仪身形高挑,纵然是在一众同样身着命妇服的妇人中,也能一眼认出她来。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直到身边的同仁催促时,才又忙脚步匆匆跟了上去。
宫殿门前候着的人虽多,有羽林军在旁边守着,仍井然有序毫不见乱,明令仪顺顺当当与秦嬷嬷夏薇到了太后的宫殿,随着大流上前施礼叩拜。
繁琐的礼节之后,总算开始坐下来吃酒。她品级高,被安排在了最前,与吴国大长公主,林老夫人以及老王妃老太妃挨着坐在了一处。
“这可是明夫人?”杜太后笑容亲切,远远地对明令仪招着手,她忙起身上前又躬身施礼应答。
“无需多礼,林老夫人常常跟我说起你贤惠,你得多进宫来走动走动,不然都快认不出来喽。”杜太后抬手虚扶起明令仪,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脸,“好好好,与定国公真是一对璧人,今天是他的大好之日,这妻随夫贵,以后你要好好侍奉好他,保管有享不尽的富贵。”
明令仪恭敬地曲膝再次谢过杜太后,悄然回到座位坐下,心中惊骇莫名。杜太后露出来的手脸掩饰不住的浮肿,虽然在极力笑着说话招呼大家,却明显乏力且气喘。
杜琇坐在她的下首,皇后帏衣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她眼神空洞笑容勉强,在福山寺见着时的尊贵与气势完全不见了踪影。
杜太后在笑说几句之后,贴身嬷嬷就扶着她离去,不一会她又出来了,撑着说了几句话,手一直伸向腰后,显得是腰酸不适。
林老夫人眼神是止不住的担忧,吴国大长公主看出了端倪,皱眉问道:“太后娘娘可是病了?”
“上了年纪,可不是一身病痛。晚上觉少了些,白日就打不起精神。”杜太后心中厌烦这个长辈,却碍于尊卑面子,还是囫囵答了。
“我这晚上觉也愈发的少,年轻时恨不得睡上一整天,如今能睡了,却再也睡不着,天还未亮就得醒来,真是比男人上朝还要准时。”
林老夫人跟着笑着打圆场,其他有眼见力的夫人们,忙跟着附和,说起了家长里短。
明令仪坐了一会就觉得气闷,见殿内有人三三两两出去更衣,也跟着起身往外走去,嬷嬷领着她们前去净房,她见眼前熟悉的人影闪过,垂下眼眸笑着道:“嬷嬷你去忙吧,前面就是净房,我自己前去便是。”
嬷嬷见净房不过几步之遥转过弯即是,便曲膝施礼退下,明令仪领着秦嬷嬷与夏薇走了几步,吩咐她们在外守着,自己快步上前,果不其然,霍让正笑容满面等在前面。
明令仪被他笑得心下一暖,“你怎么来了,前面筵席不需要你招呼吗?”
“我从不耐烦这些场合,他们都已习惯了。”霍让上前仔细打量着她,深深吸了口气,叹着道:“见着你,真的是天都明亮了起来。”
“胡说八道。”明令仪笑着斜过去,他只管傻笑,兴匆匆地道:“走,我带你去我的地方。”
他上前想牵她的手,却碍着两人手上都有伤,又不悦地沉下了脸,只得改为伸手虚虚揽着她。
突然,秦嬷嬷与夏薇请安的声音响起:“见过皇后娘娘。”
杜琇回道:“起吧,你们怎么在这里,明夫人呢?”
“夫人在里面更衣,小的在外等着。”
杜琇没有再说话,接着有细碎的脚步声接近,霍让脸色更黑,右手握住她的手臂,轻轻带着她往夹道里钻去。
“什么声音?”杜琇听到细微的动静,皱眉问道。
“喵喵喵。”霍让蓦然张口,将猫叫学得活灵活现。
夹道里狭窄,明令仪紧紧贴着他,紧张得心都快跳出了胸腔,余光斜着外面,见杜琇与宫女嬷嬷一行人沿着小径往别处去了,才蓦然松了口气。
接着她又察觉到了不对劲,霍让脸色涨红,胸口不断起伏,目光炽热像是要燃烧起来,正垂眸直直望着自己。
她鼻尖全部是他身上的气息,天地间只有他们心跳动的声音,心中莫名发紧口干舌燥,不由自主舔了舔嘴唇。
然后,她眼前一黑,他俯身垂首,嘴唇印在了她不断跳动的眼睫上。
第47章 无
不知是霍让身上的气息, 还是初秋风中的花香太浓。明令仪脚像是踩在了云朵里般没有着落,更兼头晕脑胀,被他带着七弯八拐到了正庆殿。
他一个旋身, 像是跳动的小鹿般轻盈,垫着脚尖后退, 眼神黏在她身上不肯挪开, 手不断往旁边指:“我早起喜欢在这里练功, 从不去练功场。”
“我经常在这个角落里看蚂蚁。”
“缸里的睡莲是我养的,我不喜欢睡莲,我只喜欢吃莲藕。”
他笑着说, 她笑着听, 视线胶着互相傻笑, 谁都没有分半点心思去别处。
“这是黄贵, 伺候了我很多年。”霍让伸手揪起候在门边的黄贵, 他眼神温和带着些好奇,偷偷打量着明令仪,恭敬上前施礼,她亦曲膝深深还礼。
“小心着脚下。”霍让看也不看,纵身往后一跃直接跨过了门槛, 伸出手来扶着她进门,黄贵正要跟进来,大门砰一声在他面前关上了,差点没有砸歪他的鼻子。
黄贵:“......”
明令仪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又忍不住捂嘴偷笑。
殿内宽敞, 在中央摆着塌几案桌,光从屋顶琉璃瓦透进来,地上的青金石地面上泛着淡淡水润光泽。霍让随意瞄了一眼道:“寻常时大臣都到这里来商议决策, 我就坐在那里听他们说废话谎话。”
他不住后退,领着她往东间走去:“这里才是我真正处理政务的地方,只有心腹臣子能进来,除了你之外,从没有让其他女人进来过。”
明令仪好奇地四下打量,这里可算得上是大齐的中枢,房间比正殿要窄上一些,高高的书架上塞满了书,摆在屋中央的案几上,整齐堆放着奏折公函印章。案几后摆放着把紫檀木圈椅,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只笔一动,不知多少人多少事因此而改变。
她想起先前见到杜太后时的异样,思索片刻后道:“太后娘娘看上去好似病得挺厉害。”
“厉害吗,我还嫌太慢了呢,巴不得她马上死掉。”霍让并不避讳,神色暗沉下来:“她早该死了,就这么死掉倒便宜了她。不过不要紧,以后我再将她挫骨扬灰。”
明令仪知道霍让恨杜家,恨杜太后,不过她担心他太过心急下手太重,斟酌之后道:“如果马兜铃剂量用得太大,只怕会引起怀疑。”
“我自会谨慎小心,等杜氏那老不死的没了之后,正好有了经验收拾吴国。”霍让眼神冰冷,神色是说不出的厌恶:“吴国自小就嚣张跋扈,心狠手辣。当年看上驸马,强压着英国公府尙了她,夫妻之间感情不和,驸马偷偷在外养了个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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