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宁绥来说,这点就足以让他将宁玥歌挪进自己的心里。
以至于现在瞧见一个和宁玥歌有些相像的小姑娘就不由得想要去补全。
补上他当年因为在生命倒计时而没有给宁玥歌的关心。
兰姑娘摇了摇头:“爹爹就是嘴硬,大人您别瞧爹爹对哥哥不好,其实爹爹也很在意哥哥的。再说……”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明年开春我便要嫁去京城啦,爹爹不会怎么样的,因为对方可厉害啦。”
她怕宁绥不收,便又道:“大人,那块玉是我情急之下给您的,不值几个钱……您就收下这套刻刀吧,不然我于心不安,再者哥哥也会说我不懂报恩的。”
于是宁绥接过了她手里的刻刀。
他看着笑的灿烂而又烂漫的小姑娘,默然片刻后忽地说了句:“你会幸福的。”
宁玥歌也会。
兰姑娘愣了愣,旋即笑的更加的漂亮:“嗯!谢谢大人!”
宁绥冷淡的点了下头,随后便直径离开了。
陈寡冲兰姑娘再三感谢后忙跟上宁绥。
这时候街上正是人多的时候,陈寡小心的避让着人群,没忍住去看宁绥,他一时间没法理解他宁哥的变化怎么这么大。
直到宁绥主动问了句:“宁玥歌还活着么?”
陈寡愣了愣,一时间在犹豫他宁哥是要杀到皇宫去补全当年的遗憾给公主一刀还是旁的,但当他的视线落在了宁绥用左手捏着的檀木盒上,这才猛地惊觉一件事。
兰姑娘同公主殿下长得有些像。
尤其是那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一样的灵动而又漂亮。
只不过公主殿下……
因为性格原因,陈寡之前还没有发现。
陈寡明白了:“活着。”
他觉得他宁哥又比以前要好接近了点:“公主殿下封号诛邪,现如今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玄师,她学的亦是偃术。”
陈寡还记得旁人说公主殿下是想同死去的太子较量一二,现在看来,这哪是攀比?这根本就是追忆啊!
宁绥没说话也没动作,只是往前走,陈寡又多嘴了两句:“不过公主殿下至今未婚,但我们都觉得公主殿下没必要急着找。”
陈寡诚恳道:“现如今世上没人配得上她。”
宁绥顿了下。
陈寡见他不说话,便挠着头,大着胆子问了句:“宁哥…你要回京城瞧瞧吗?”
他虽晓得宁绥现在不像之前在潭州那般抱着那样的想法了,可他不想让宁绥回到原先的状态。
即便他知道有周鹤在他的担心就是多余的,可无论是作为崇拜者还是朋友,陈寡觉得就算有人要骂他多管闲事他还是想多嘴。
他说:“哥你如果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的话,有我在我也可以帮你同鹤哥伪装一二的。”
陈寡嘿嘿傻笑:“我撒谎很在行。”
宁绥不是不能感觉到他的善意,但他还是冷淡的回了句:“再说。”
陈寡也不挫败,只觉宁绥能回他就是好的开端:“好好好。”
等他们回了客栈后,周鹤还没回来。
宁绥也不急,直径上了楼回房。
他们走的并不快,等他进屋子里头的时候,天已经渐渐昏暗了下来。
夕阳的余晖洒在窗户和软塌上,外头并没有人收摊。
宁绥看了下,这才想起今儿十五,是没有宵禁的。
这日于百姓而言是庆典,但于玄师来说可就忙了。
因为宵禁解除,全城的玄师都要出动站岗,避免邪祟作乱。
宁绥生前也守过,但今日他并不打算履行玄师的职责。
倒不是怕岳州玄门负责人能瞧出他是邪祟来,以他的本事,怕是要京城那几个老家伙才能面前窥到一点黑气。
只是他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要做。
宁绥掏出了那块玉还有刻刀,头一次点了屋内的烛火。
这玉其实不算很好,宁绥见过无数比这还要好的玉。
但宁绥觉得这块玉的意义不太一样。
宁绥低头用刻刀削出一片棱角。
其实比起用提线雕刻,他更擅长用刻刀,只是他总是嫌麻烦,便很少动手。
刻刀雕刻出来的东西,多数更用心,也更细致。
宁绥借着温暖的烛火才雕了个大概出来,房门就被周鹤推开。
周鹤身上带了点外头的寒意,但很快就被他的体温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