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号歼-7e和往常一样正常降落,完全看不到刚刚经历了一番腥风血雨的搏杀,从外观上也根本看不出来刚刚经历了两次超过10个g的过载机动。减速伞放出,李战看到前方有引导车在等候着,打出了标语要求李战直接停在跑道上,机务人员已经准备就绪对战机进行拖曳和紧急检查。
李战呼叫塔台,“塔台,我情况很好,申请滑出到停机坪,让出跑道给还在天上的弟兄们降落。”
杨锦山的思维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回答,“好,我让他们全部返场,不备降了。”
“明白。”
出了这么大的事,此时还在天上的第二飞行大队的战机全部都接到了备降的命令,保证场站有最大的能力应对037号战机的状况。现在把第二飞行大队的战机叫回来还来得及。
李战滑出主跑道,沿着滑行道一直开到他的停机坪那里。
他的机务组乘车急匆匆的从跑道那边赶过来的时候,李战已经打开了座舱盖,切断了飞行头盔与座舱的连接,关闭发动机,坐在座椅上重重的地调整了几下呼吸,摸了摸裤裆,这才站起来。
一看机务的弟兄们还没到,他干脆站起来,透过向后开启的座舱盖观察老伙计的机体和机翼,似乎没有什么损伤。他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不由自主地点头说,“老伙计,关键时刻你没掉链子,这很好,这很好。”
加上二师的两起特等险情,李战已经和037号歼-7e一起经历了三次重大险情,一次比一次危险,刚刚结束的第三起干脆就是大乌龙引发的实战。
不得不说,死里逃生的感觉超好。
苗雨第一个跳下车冲过来,其他人手忙脚乱地去搬登机梯的时候,李战对苗雨说的第一句话是:“把胶卷取出来直接交给团长。”
“是!”苗雨立正敬礼。
机务组接到的通报是陆军野战防空部队出了大乌龙打了实弹,李战的情况不明。此时见到活生生的李战,那种震撼可想而知。
李战下飞机,对苗雨说了第二句话,“我做了两个应该超过十个g的大过载机动,检查的时候仔细点,看看机体结构有没有变形,机翼也很重要,发动机应该是没事的。”
所有人都傻逼了。
两个超过10个g的大过载机动?
这还是人吗?
如果他们知道一个是在距离地面近数十米的高度做的,恐怕会当场疯掉!
不仅超出了人体的极限,也超出了战机的极限!
你当037号战机是变形金刚啊!
别说他们,道尔营的官兵早就傻逼在大漠戈壁上了。他们能够从雷达上看到037号战机的运动路线,高度速度等等,像玩具飞机一样,有一只大手在操控着,否则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反人类常识的空中机动呢?
不但躲过了两枚导弹,还用火箭弹机炮还有副油箱?打掉了其余两枚导弹?全营价值十几个亿的道尔野战防空导弹系统岂不是一堆废铁?
一直到李战返场着陆,道尔营也没有挪动哪怕一厘米的位置,营长直接向上级报告情况,然后一动不动地等待着下一步指示。接着,他等来了第一道指令——封锁事发地域等候调查组。
杨锦山匆匆赶来,招呼李战上车,然后直奔卫生队。
第161章 然后我就飞回来了啊!
卫生队在外场环境最好的院子里,属于场站,是后勤保障的一部分,其中负责飞行员身体保障的航医室是重中之重。
杨锦山把李战送过来。
那一边,韩红军和李梓辛就带着李战的铺盖卷洗漱用品什么的全都给打包了过来,这一边已经接到通知的航医室医生护士收拾出了一个房间来,李战直接住进去。
李战由着韩红军和李梓辛帮着他换下飞行服和装具,医生已经在一边待命。等这边好了,医生立马给李战上仪器进行检查,确认身体无恙后立马带着护士离开。
谁都能感受到凝重的气氛。
“你们到外面站岗,谁也不能进来。”杨锦山指了指韩红军和李梓辛命令道。
二人屁滚尿流的出去了,在门口左右立正站好,目光冷冷地扫视着院子,虽然空无一人。
“坐下说话。”杨锦山招呼李战坐下。
李战打量着这个小套间的布局,说,“这里环境比我宿舍好多了,就这住也不错的,更宽敞了些。”
“可能吗?”杨锦山冷冷地说,“整个场站有一半的女兵住在这里,能让你住在这里?”
李战反讥道,“我看得上那些歪瓜裂枣?”
“说到底怎么回事?”杨锦山摆手问道,语气十分的严肃和沉重。
他却不是针对李战,而是实在没有办法控制情绪。
情况应该是清楚的,要么是27号雷达站那边向陆军野战防空部队通报的情况出了问题,要么是陆军野战防空部队在理解协同训练内容这个过程里出了问题。
明显是27号雷达站和陆军野战防空部队之间的沟通出了问题。
肯定不会有101团的问题,也不会有北库场站的问题。
李战摊手说,“我一出山口,老陆就开炮了,上来就是两枚导弹,当时的距离应该是十公里。我现在才想起来,那玩意儿肯定是道尔,其他导弹没这么厉害。我好不容易躲过去,都他妈的失速尾旋了,当时高度只有五百多米,改出的时候战机都差不多触地了,我拉起来的时候无意中做了个眼镜蛇,机屁股差点没撩到地面,然后我就顺势上了一点高度然后改平,结果还没上多少高度呢,也就一百多米的样子,他娘的又来了两枚。我实在躲不过去了,要速度没有要高度没有,我能怎么办?我太难了。最后我只能拼运气了,调转机头指向了来袭导弹,瞄准了把火箭弹啊炮弹啊什么的全他娘的干了出去,在拉起的时候还把副油箱当成炮弹扔了出去。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心思去看效果,立马拉起开加力垂直爬升,最后的想法是就算是被击中了也有安全高度跳伞吧,结果我飙到了八千多米的时候发现导弹没追上来,这才确定应该是之前的一通乱打把它们给打掉了。”
他一口气把整个过程简单地讲了一遍,口干得很,端起冒着热气的水微微喝了一口。
“然后呢?”杨锦山瞪着眼睛问,身体下意识的前倾。
李战昂头说,“然后我就回来了啊,哦,燃油告警了,不过这不是飞回来了吗?幸好离场站不远,不然能不能回来还真不知道的。”
杨锦山跟看傻子一样看着李战,他首先怀疑李战是不是脑子烧坏了,或者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导致精神方面出了些问题。
李战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全世界的航空从业者研究几辈子,而作为亲历者和实施者,他居然如此的风轻云淡?
事实上,杨锦山根本没能完全消化李战的话,因为李战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的脑子空白了。
十公里的距离,双方是相对飞行的!这个概念很难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