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孔顺也知道过犹不及,对了李易道了声谢,便舔着脸凑到了许褚身边,许褚也不待见这个家伙,但破城需要人家帮忙,也没什么招。
等两人离开,张辽忍不住来到李易身侧,小声说道:“主公,孔顺如此卖主求荣,阿谀谄媚之徒,这也……”
张辽脸色纠结,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毕竟他还是第一次打人的小报告。
李易倒是明白张辽所想,呵呵笑了笑,说道:“文远的意思我明白,如果我还是当初的南阳太守,自然是容不得这种人的,但是,今后要面对的是整个天下,治理天下,固然要严,但也要适当的宽一宽,水至清则无鱼,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李傕郭汜等人我都敢用,难道还差区区孔顺华彦?”
张辽一时无言以对。
李易愿意招揽韩遂,没一个人有意见,可对于李傕郭汜,不少人都或明或暗的表示了不认同。
虽然跟着李易干的是改朝换代的事,但那是因为大汉自己没了气数,自己走到了尽头,众人对大汉并没有仇恨,反而还有着相当的感情。
作为明面上对大汉伤害最大的董卓及其部下,自然有很多人都想让李傕郭汜去死,甚至是五马分尸都不能解恨。
李易起初也不想留他们,但随着后来位置越来越高,站在天下的角度,从利益上考虑,他倒是能容下李郭二人了。
不然怎么办,四十万大军打河北还不够,再打一次长安?
真当打仗不要钱啊!
拍了拍张辽的肩膀,李易笑道:“放心吧,文远,左膀!右臂!我还是分得清的。”
李易都这么说了,张辽自然不能继续说啥,躬身道:“主公胸襟,属下不及万一!”
李易呵呵一笑,道:“好了,你在这里压阵,恶来,随我去看看大公子愿不愿意以和为贵!”
说罢,李易轻轻拍了拍坐骑,马儿很很是顺从的越出了军阵,开始往前小跑,紧接着典韦也带着一百多名亲卫,举着大旗跟上。
现在李易的个人安全问题基本已经不是问题,但排场同样重要,甚至不在前者之下。
此时的城楼上,看到李易纵马而来,虽然只有区区百十来人,却是叫上面守军忍不住的紧张,发出了一阵刀枪碰撞的声音。
纵然袁谭与淳于琼也不能保持镇定,甚至他们眼中的茫然与惊恐比普通士兵的还要多。
很快,李易来到城前,眯眼一看,虽然他之前并没有见过袁谭,可观察上面人的装扮,还是一眼就找到了袁谭,招了招手,笑道:“大公子,你我虽是初见,但相知已久,不知大公子可愿下城,与李某饮上几杯水酒?”
袁谭一手紧紧的抓着女墙,但即便如此,手臂还是有些发抖,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被气的。
做了个深呼吸,袁谭一指李易,怒道:“襄侯仁义,天下皆是,然而今次无端兴兵进犯我冀州,是何道理?”
袁谭本来是想直呼李易名字的,但终究还是不敢,依然以襄侯称呼李易。
李易也不生气,道:“大公子莫非不知道,李某此来可是奉圣旨行事,而且,大公子口口声声说冀州,但是,这里可是平原,是青州地界啊。”
登时,袁谭脸色涨红,正想要找借口反驳李易,但李易可没有跟他打嘴仗的意思,直接继续说道:“蒋奇先以五千冀州精锐败亡,然后大公子在城外设伏,那四千兵马也被我降服,如今城内守军不过六千,而我却有大军四十万,以大公子智慧,应当明白何为以卵击石,平原城是挡不住我的,所以,与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让城中将士徒劳死伤,实在不是智者所为,如果大公子审时度势,主动打开城门,岂不大善?我也可以在这里保证,之后绝对不会为难大公子,以及大公子家眷,但是,如果大公子冥顽不化,破城之后大公子处境另说,只是城中的六千兵马便再也不是平民百姓,而是我手下的俘虏了,大公子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当为那六千将士想想,如何?”
李易的话并不是威胁或者恐吓,他只是最简单的实话实说罢了,然而,越是实话威胁才越大,城头上许多人都在偷眼看着袁谭,想让袁谭能开门投降。
李易过河到现在,他们已经折了差不多一万人,真的不是他们不愿意拼命,实在是面对一场必输的战争,谁愿意上?
城头上,袁谭紧咬着嘴唇,投降两个字他从来都没想过,这点傲气他还是有的,而且他也知道,袁绍那边应该自顾不暇,他多半是指不上了,既然如此,为了大局,他也要将李易拖在平原。
双方隔空对视了几个呼吸,忽然,袁谭从旁边夺过一张弓,拉弦扣箭,怒道:“逆贼,受死!”
嗖的一声,箭矢破空而去,袁谭臂力也是不差,这一箭竟然真的奔着李易去了,然而,李易动都没动,一旁太史慈长枪一点,只听叮的一声脆响,箭矢被弹飞了老远。
李易神色始终未变,只是摇摇头,也不再说话,直接拨马回走,同时,一个亲卫却是加快速度,直奔军阵,然后很快的,隆隆的战鼓声就响了起来。
城头上,袁谭也鼓起勇气,拔出长剑,对着左右军士怒吼道:“李易已然恼羞成怒,破城之后,尔等皆是难易保全,今日想要活命,唯有随我死战!”
袁谭方才射箭,本就不指望能够伤到李易,他只是想激怒李易,促使李易放几句狠话,好让他用来激励将士,然而,李易却是看都不看他,直接走了,这让袁谭很失望,也很羞愤,虽然他的言语中满是豪情,可城头将士眼中的战意真的很少很少。
淳于琼正打算要响应一下袁谭,可在他开口之前,城南和城北方向,也转来了战鼓声,这让两人的面色不由一变。
如果李易集中一处强攻,他们自然是将兵马聚集在一处,方便防守,可如果李易打算四面开花,城中的兵马就完全不够用了。
现在唯一能让袁谭感到庆幸的,就是李易到来的时间太短,还没能来得及打造攻城器械,否则平原这座小城,怕是一天都坚持不了。
这时候的袁谭已经顾不得继续鼓舞军心了,只是等待李易到底想要如何攻城,可是,袁谭等了一会,只见李易左右军阵变化,虽然摆出了一副进攻的姿态,但怎么看都不像是攻城,而是在准备冲锋。
就在袁谭疑惑这个问题的时候,李易本阵的战鼓声骤然停了下来,然后南门与北门方向也恢复了安静,之后也没有喊杀声传来,之前的战鼓声就仿佛不存在一般。
战场就这么忽然恢复了安静,只是这种安静却无法带给人安宁,反而处处透着一种诡异。
忽的,淳于琼脸色一变,转头往身后望去,袁谭不由看向他,问道:“将军怎么了?”
淳于琼定定的站立了片刻,咽了咽口水,艰难说道:“西门,西门方向怎么好像有喊杀声?”
袁谭闻言一惊,正要倾听,可典韦单人单骑,再度来到了城门前,举刀指着袁谭,喝道:“城头上的人都听着,西门守军已经弃暗投明,打开城门,迎我主大军入城,今日袁谭败局已经,尔等若是继续执迷不悟,入城后格杀勿论!”
说罢,典韦还极其嚣张的策马挨着城墙跑了一圈,城上无数将士伸长脖子张望,却是无一人敢对典韦动手。
袁谭更是惊呆了,下意识的说道:“不可能,西门的可是华彦,他对我最是忠心,还曾经救我性命!”
典韦这时恰巧回头,再度叫道:“尔等莫要不信,好好想想吧,之前的四千兵马是如何被我主生擒的,哈哈哈……”
在狂浪的笑声中,典韦拍马远去,袁谭的脑子却是忽的空明,将许许多多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魏延做生意的时候,华彦为魏延说过好话。
埋伏李易,是华彦的主意。
这次请命防守西门,也是华彦毛遂自荐。
想到这里,就仿佛是为了告诉袁谭事实一般,他也听到了背后那越来越清晰的喊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