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蓉儿笑着说:“那可未必呢。”
两人有说有笑,竟然全然不顾周围那越来越弥漫而至的杀气,而在山庄的外面,确切的说是停车场里,两个黑衣人向着楚静瑶来时乘坐的轿车走了过去。
黑衣人低着头,他们的头上戴着鸭舌帽,鸭舌帽的猫眼压得很低,他们靠近了车子之后,抬起手敲了敲车窗。
车里仰躺在车座上的男司机,坐起来摇下了车窗,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冲他指了过来,两个黑衣男人不说话,示意他下车。
男司机马上举起手,脸上一副害怕的模样,“别,别走火了……”
男司机下了车,其中一个男人坐上了车,而另外的一个男人押着男司机向一旁的林子里走去,天色已晚,林子里光影婆娑,鸭舌帽男的枪口始终抵在男司机的脖子上。
男司机语气哆嗦着道:“大,大哥啊,咱们有话好说,我不管你们和朱家的少夫人之间有什么纠葛,我就是一个开车的,你们就算是要杀人灭口,也不该灭我的口,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头还有一个漂亮的媳妇儿,咱们也都是男人,都互相体谅一下吧。”
鸭舌帽男开口道:“你最好安静点,或许可以不杀你。”
“好,好……”
男司机继续举起手,向着林子深处走去,大约也就走了二三十米,前面出现了几个人影,其中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三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双大眼珠子瞪得溜圆,就这副长相,绝对配得上不怒自威四个字。
不过,还是换成不怒自凶更贴切一些……
“人带来了?”
为首的中年男人冲鸭舌帽男问道,同时打量着男司机,问了一句:“你小子,你知道我们是谁么?”
男司机连忙摇头,“不,不知道,几位大哥还是放了我吧,我就是一个开车的,我上有老下有小,老婆还漂亮,我……”
“宰了他。”
为首的男人不等这男司机将同样的话说完,冲那鸭舌帽男命令道。
鸭舌帽男点了一下头,应了一声,开始给手枪装消音器,可就是在这一瞬间,本来看起来窝囊废物的男司机,眼中忽然寒光一闪,转过身一把抓住了鸭舌帽男的喉咙,这速度快得绝对如同一道闪电,鸭舌帽男还不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喉咙已经喀嚓脆响,他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他的嘴巴张开了,但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死亡如此之近,只在转瞬间。
周围还有五六个人呢,这五六个人可都不是善茬,可众人一时太过惊讶,至少迟疑了半秒钟,可这半秒钟绝对是致命的,尤其对于一个高手而言。
咻、咻、咻!
枪声响起,加了消音器的手枪,声音微弱不可闻,尤其是这种小口径的手枪,声音本来就小,当然威力也不大,加了消音器以后声音更小了,同样威力也更小了。
不过,只要子弹射得准,要了对方的也只是分分钟的事儿。
除却为首的男人,剩下的五个男人里有三个男人额头的正中央多了一个血洞,剩下的两个男人想要拔枪,可一对指虎一人一拳砸在了他们的喉咙上。
喉咙碎裂,两个男人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殷红的血液。(一零)
剩下为首的男人想要拔枪,可一摸腰上,枪居然不翼而飞了,等他再抬起头,冰冷的枪口抵在了他的脑门儿上。
“你,你是什么人?”
为首男人那瞪大的眼珠子,此刻没有任何的杀气,只有无尽的恐惧,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有如此身手,得到的情报不就是一个没有什么特别的司机么,老家是东山的,种了几亩地,十八岁就来燕京打拼……
狗屁!
这些情报都是狗屁,哪怕情报上说这个人有一定的身手,但那也只是普通的身手,可他和他的弟兄们,哪一个不是身上背过人命的狠角色,可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给他最深的感触,自己就好像是小鸡一样,被老鹰拎在了手里,悲催的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一个你们认为死掉了的人,说吧,这周围是不是还有你们的人?”男司机嘴角噙着一抹寒冷的笑。
“不,不能说。”
“哦?”(零一)
“我是不会背叛……”
咻!
不等这个为首男人把话说完,男司机手中的枪响了,子弹穿透了他的脑门儿,他那一双大眼珠子颤了颤,嘴里头哆嗦着道:“为……为什么……”
“既然你什么都不说,那就没什么活着的意义了,我又偏偏不喜欢讨价还价,有什么委屈见到了马克思再说吧。”男司机收回了枪,同时将弹夹退了出来,娴熟地从另外的一把手枪上拆下弹夹装了上去……
夜,突然间一抹乌云遮盖了镰月,整个山庄的四周蒙上了一层浓烈的杀气,这杀气化作了烟雾,散不开的烟雾……
第三千七百四十二章 一龙一凤
湖边,亭中……
本来寂静的夜,忽然下起了毛毛雨,夜色下的湖面上层层涟漪,隔岸一盏摇曳的红灯笼,在这夜色的雨幕下,仿佛一颗烧红了的眼球,炯炯地望向这边。
朱坤宇心事重重,落在了雷幕的眼中,两人相识多年,彼此的心性自然了解诸多,于博此刻站在朱坤宇的身后,望着刚刚楚静瑶和司蓉儿离去的方向,心神似乎也有些飘忽。
沉默……
这样的雨夜,沉默是最让人难熬的,雷幕放下了杯子,自斟了一杯琼浆,然后举起来递到了朱坤宇的面前。
酒桌上交换杯子,这在熟人之间可以表达友情,可是陌生人之间那就不是嫌弃那么简单了。
朱坤宇看着雷幕老爷子递过来的酒杯,脸上的神情恍惚了一下,他没有接过酒,而是抬起头看向雷幕。
雷幕脸上的笑容平静,“坤宇,你可还记得我们当初第一次相识,那时候我带着的是一瓶老家的陈酿,如果是放在现在,那就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好东西,可那时候穷啊,有了酒不管好坏只管往肚子里咽就行了,你是嗅着我的酒香过来的,我们一起喝光了那瓶酒。”
朱坤宇嘴角苦笑,“雷老哥,这些年其实我是亏待你的,到了我将落魄的时候才知道,这辈子最不该辜负的人就是你,其余的那些狐朋狗友,只会在我得势的时候伴在我身边,一旦我失去了朱家的庇护,他们躲着我就跟躲瘟疫一样,我现在活着的就像是个骗子,仗着朱家的身份,在外面还能搞到一些资源……
可,这层身份总有失去的时候,不出三个月,我手里的大把资源将会流失,而我以后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孤家寡人,在这个世界上活得可怜、落魄、无人问津。”
雷幕笑着说:“坤宇,你这么说,可不像是我三十年前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当时你在我的眼中,虽然不知道你是大家族的子弟,但我能感觉到你胸中的乾坤与豪迈,你是要做出一番大事业的,当时我的心里很自卑,为何比你长了那么多年纪,不论见识还是胸襟,都比你差上了一大截。”
朱坤宇继续苦笑,“所以后来你又报了成人的大学?”
雷幕道:“那个年代的成人大学还是很有用的,我在学校里只学会四个字,谦虚、认真,这四个字让我如今在生意场上稳扎稳打,之后我又多认识了两个字: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