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容……”
庄青容却像是听到庄旬的呼唤一般,兀自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谁都知道她这话是推辞,可是谁都没有这个时候要对她说教。
房间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庄青容听着大夫低声地嘱咐着半夏如何用药和随时注意她的情况,随后那大夫也跟着退出了这个房间。
庄青容心里有些悲凉和委屈,她在牢中的时候其实时常想家,也想过庄旬知道这一切以后会不会怪罪庄宁夏,心里有些小小的希冀,可现在却完全粉碎了。
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想哭就大声地哭出来吧。”温热的手指从她眼角轻轻擦拭过。
庄青容吓了一大跳连忙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见自己的哥哥板着脸站在床边,只是眼神里却是她所熟悉的温柔。
庄青容没想过真的要哭,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对上庄明泽关切的眼神后心里蓦地就觉得特别委屈,眼泪完全不说控制地往下掉。
“哭吧。”
庄明泽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了庄青容一个大大的拥抱任由她扑到自己的怀里大声地哭泣着。
直到庄青容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庄明泽这才接过半夏递来的绢帕帮着庄青容擦眼泪。
“我知道你心里对父亲很失望,我也并不打算为他开脱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我觉得让你知道真相,你自己再来评判比较好。”
庄青容闻言连哭都忘了,不由得抬头望了一眼庄明泽。
然后就听到庄明泽声音淡淡地开口道:“父亲之所以会对齐敏和庄宁夏一二再再而三的例外,是因为当年齐敏救过他的性命,当年边境齐梁一战,父亲重伤,是路过的齐敏从死人堆里把他挖出,背回了医馆治疗。”
“!”庄青容却是不知道这一段的,她能想起来的多数童年回忆里基本都是以泪洗面的谢采薇的模样,所以她只知道去怨去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那样对待母亲,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什么忽然间就不作数了?
“当然报答也能分很多种方式,并不是这种一味的迁就和退让,最终娶了她,又辜负了另一个人,让更多人的牵涉进来,一起苦苦煎熬。”
“他觉得自己亏欠齐敏是吗?更何况齐敏之后还为他生儿育女了。”
“……嗯。”
“这不公平。”庄青容的双手下意识地紧握成拳:“他只记得齐敏救过他,就可以这样对阿娘了吗?难道没有为他出生入死过,只是一心一意爱着他、等着他、陪着他就不算亏欠了?”
“青容。”庄明泽眉头微微一皱。
“……好,我不说这个了。”庄青容明白庄明泽心中还是敬重着庄旬,有些话在他听起来也许并不是那么好听,当即便换了个话题:“我是怎么从牢里出来的?”
因为舌头受了伤的关系,其实庄青容现在说话有些大舌头。
但好在庄明泽倒是不嫌弃自家这样的妹妹,有问必答:“你还记得多少事情?”
“我没能看清当时是谁到了牢里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