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什么人在你临死前一定会告诉你。”李牧野接过话头说道:“言崇学,不怕直接告诉你,你死定了,不过死有很多种,有的方式简单痛快,有的方式则是复杂痛苦的,选择权在你自己手里。”
言崇学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在这么短时间内恶化到这个地步,李牧野的口气里已经明确了他必须得死,剩下的只是怎么死的问题。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小野哥,骇然叫道:“就为了一个小贱人,你就要杀了我?”
李牧野低沉的声音说道:“你们学人家修炼邪术,杀害孕妇取活体炼紫河车,用奸杀的方式荼毒幼女,连自家的侄孙女都能下手,像你这种人死有余辜,我要杀你也是替天行道,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妥!”言崇学真的害怕了,叫道:“你是公门中人,就该遵守法律法规,你要杀我就得有杀我的理由,你说的那些事我根本没做过,你受人指使乱用职权,迫害合法商人,我就不信你能把我言家一了,只要有一个活下来的就一定要到京城有关部门那里告你去。”
“那是后话,现在讨论的是你想怎么死的问题。”李牧野残酷的抓住了他另外一只手,缓缓施加压力,问道:“你炼紫河车的邪术是跟谁学的?”
“我,你,我不能说。”言崇学带着哭腔说道,巨大的痛苦折磨下,他的精神已经崩溃。
“回答错误。”李牧野拧断了他另外一只手,言崇学惨叫一声晕了过去。小野哥手法娴熟的封住他的经络血脉,把他丢到一旁,转而对安意如说道:“联络老叶,告诉他案子性质变了,这里头的水貌似挺深,说不定藏了大鱼。”
安意如依言照办,挂断电话后问道:“这人已经这样了,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李牧野环顾左右,笑道:“这地方不错,接着等等,看看言家下一个出头的是谁。”
安意如看了看言崇学,道:“这人受伤太重了,别死在咱们车上。”
李牧野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安意如道:“他那伤口得处理一下,我听说蜂蜜止血效果挺好的,让他手下人去买点来给他抹上,我还听说蚁酸能消炎止痛,这季节应该挺容易弄的,也给他试试吧。”
“五千万!”言崇学疼的龇牙咧嘴,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这老家伙刚才倒在车里装死,听到安意如这么一说,顿时吓的凑过来说道:“两位的实力我已经认清楚了,,我愿意拿钱消灾,只要两位肯面......”
“你不觉得这个数有点少吗?”李牧野瞥了一旁吓的脸色惨白的言小敏一眼,道:“这个价钱最多能摆平她无缘无故来找我们麻烦这件事。”
“两位说个数字吧。”言崇学听小野哥的口气似乎还没彻底失去希望,到了这会儿他已经不抱任何侥幸心理。他神情痛苦扭曲,看向小野哥的眼神中却不敢带丝毫恨意。作为半商半黑的半个江湖人,他不是没见识过狠人,但是像李牧野这样把人当木偶,随便拧掉胳膊的主儿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是真害怕了。
这些京城来的小兔崽子太狠毒了,一出手就打翻了老五,拿到了许多对言家不利的证据,此举等于是捏住了言家的七寸。似这般出手又毒又准的行事方式,完全不同于一般的公门人物。到了这一刻,言崇学的信心终于动摇了,他觉得翻盘无望,所以决心破财免灾。咬牙道:“每个人都有价钱,我言崇学在商海沉浮多年,还没见过刀枪不入的人,二位不必迟疑,言家要破财免灾是出于至诚,只要你说一个我能办到的数字,我绝不还价。”
“你还是没搞明白自己的当下的处境。”李牧野道:“从我找到你的一刻起,你言家五代同堂一百年攒下的家产就已经不姓言了,谈钱?你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你唯一能让我感兴趣的就是那个传授你炼紫河车邪术人的名字......”
第八百零五章 规矩人
规矩都是给规矩人立的。无规矩不成方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规矩不是坏事。而坏人之所以是坏人,主要原因就是不守规矩。这个说法还不能一概而论,有些坏人也是讲究规矩的,不过他们讲究的是自己的规矩,跟随波逐流的规矩人们遵守的那个规矩不是一回事。这部分坏人或者可以称之为盗亦有道。是有原则,尊天重道的江湖人。
最可恶的,对规矩人伤害最大的,是那种没有底线和规则的坏人。
心中无敬畏,眼中无是非。
这种人,没有他们不敢做的恶事,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这世上没有他们不敢伤害的人。
李牧野看一眼日头,天近当午,老叶那边一直都有消息传来,言家五祖算上言老三均已到案。唯独那个人还没主动来找自己。他不来,小野哥只好亲自去拜会。吩咐道:“走吧,去言家祖宅瞧瞧去。”
吉普车拉着惨无人色的言崇学和言小敏叔侄俩,绕过青石街来到言家大门外。
大门开着,安意如稍微犹豫了一下。
李牧野吩咐道:“直接开进去。”
吉普车爬上台阶,越门而入,穿过古典雅致的院子,一直驶入正房厅堂,穿堂而过,最后来到后院内宅。
李牧野告诉安意如在车里等着,自己单枪匹马下车走进言家内宅。
正当午时,后宅里静悄悄的,李牧野循着声音穿房越堂来到一处偏院,到了这才发现,这里居然是言家诊所的后院。前面就是诊所药铺,而这里正是言玄敬给人看病的地方。
李牧野走进来的时候,言玄敬正在给一个中年人看病,旁边站着的是中年人的妻子,一脸紧张关切的看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中年人面色枯黄,气息短促羸弱,情况不容乐观。
言玄敬微闭着眼睛,李牧野进来的一瞬,他的眼睛似乎睁开了一下,但很快又阖上了。
李牧野站在后门口,没动地方也没说话,只默默看着。
“重体力活儿不干行吗?”言玄敬忽然睁眼,慢慢抽回手,道:“粉尘污染了肺脏经,慢慢调养还是可以恢复的。”
女人关切问道:“言神仙,治这个病花费多吗?”
言玄敬道:“中药,花不了多少钱,我一次给你把药开够了,用法用量都让前面给你写纸上,你回去以后慢慢给他煎着吃,一共三十六服汤剂,十天一服,一年以后基本保你好利索了,钱不够也没事,跟前面写个欠条,以后有钱了再给。”
中年男人则道:“言神仙,能不能给我来个见效快的方子,哪怕少活几十年也认了,我现在不干不成啊。”
女人也道:“上面有三个老人,下头还有俩上学的孩子,他不干了,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风去。”
言玄敬道:“见效快的方子不是没有,但我言玄敬不会给你开,那是催命的阎王帖,用上以后你就活不了几天了。”他沉吟了一下,又道:“你这样吧,我给你安排个养家糊口的差事,我这院子里缺个泥瓦匠,你在我这里凑合干一年,工资按照你现在的标准算,身子骨养好了就走,爱干什么还干什么去。”
男人一听大为感动,扑通一下跪在了言玄敬面前。女人也跟着一起跪倒。言玄敬坦然受了二人的跪拜,然后扶起这夫妇俩,道:“你们俩跪了我,就算是我的小辈儿,今后见面喊一声爷爷就行了。”又吩咐道:“去吧,到前面抓药去,然后回家交代交代,就过来吧。”
女人感动的热泪盈眶,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咬牙说道:“言神仙,您对我们太好了,我们没什么能报答您的,我听说您吃不了别的东西,只能喝人的乳汁,我妹妹的孩子还没......”
“别,我不是不给你面子,只是我这儿已经二十来个奶妈子了。”言玄敬摆手道:“本乡本土,举手之劳,谈不上帮了多大忙,让你老公在我这里好好干活就是报答我了。”说罢,打发二人去前头了,然后按铃通知前头,今天到此为止。
李牧野从头到尾一言未发看着,到了这会儿才笑道:“言老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言玄敬深深看了小野哥一眼,良久不语,终于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是真不想跟你再见,但我又非常希望能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看到你。”
李牧野道:“该来的总会来。”
言玄敬道:“该走的留不住。”
李牧野自己拉把椅子坐下,言玄敬指了指桌上的茶壶,示意小野哥自给自足。
“李主任办事雷厉风行,我那几个混蛋儿子现在怎么样了?”言玄敬开门见山问道:“最终会是个什么结果?”
“国有国法,他们从事邪教活动,做了一些伤天害理的勾当,恐怕都难逃公道了。”李牧野直言相告。
言玄敬深深叹了口气,道:“我跟九重师弟虽有矛盾,但从来都是同而不和,他嫉妒恩师将医道传授给我,而我也不忿恩师将门主位置传给他,但我们师兄弟都秉承了恩师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