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她们该死。”白无瑕道：“她们的丈夫死了，就会教唆孩子长大了向我复仇，甚至她们自己如果有机会也一定会亲自对我的手下开枪，别跟我说不会，人性从来经不住考验，妇人之仁永远换不来什么好结果，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心存善念就是对那些忠于我者最大的伤害，与其如此，倒不如我一开始便把事情做绝了。”
“白无瑕，你已经失去底线了。”李牧野气愤的说道。
“我的底线就是你。”白无瑕直截了当说道：“我只知道如果我曾经只是个手无寸铁虚弱无力的小女孩儿，行走在江湖上，愿意用生命来守护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人性之险恶你比我更清楚，那些人只会争先恐后占我的便宜，污蔑我，伤害我，就算是亲哥哥都不例外！”
“你”李牧野欲言又止，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将一肚子话化作一声长叹。白无瑕成为今天的样子，是从她父亲去世开始的，长兄以她为妖孽转生这么荒诞的原由要杀掉她，对于一个几岁的小姑娘，可想而知她当时的境遇和心情。在她的成长历程中，遭遇的真情和温情太少，生死杀戮亲人反目的戏码却看的太多。
她现在已经进化到了更高层次，世界观，人性观都不能以常理来评断。
“我什么呀？”白无瑕道：“还想说我很过分是不是？李牧野，我请你不要太天真了，信不信那些鲛人族对你并没存什么好心？还有军方那些大佬们，无论你为他们做多少事，一旦你没有了利用价值，又碍手碍脚的，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对你下手，这叫什么？这就是虚伪复杂的人性！而我已经进化到了神性的层次，从此随心所欲，不再需要那么多的善恶考量，你难道不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吗？”
“我不觉得你说的对，至少我不认为阿辉哥会这么对我。”李牧野坚决的说道。
白无瑕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罢说道：“打个赌吧，我知道你在等军方的援兵，咱们假设你的行动失败，失去了对南洋江湖的控制力，看看他们会怎么对待你，假如他们对你有情有义就算我输了，反之就是我赢了，赌注嘛，输了的那个就归顺到赢家身边，你意下如何？”
第九百八十一章 探归墟
人性是禁不住考验的，道德一旦失去监督，在生存和欲望面前会立刻变得脆弱不堪。
除了信仰和法律，世界上没什么东西能约束人的天性。
李牧野久历江湖，见多了生死关头反目成仇的兄弟，也听过许多夫妻间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故事。岂会想不到如果答应跟白无瑕打这个赌，自己取胜的可能性根本微乎其微。不过斟酌了一番后，小野哥还是答应了白无瑕的赌约。
也许是因为还不能对白无瑕彻底忘情，也可能是有绝对自信此次探归墟行动不会失败，又或者只是想看看阿辉哥会不会让自己失望。
总参从东海舰队抽调了两艘潜艇前来为此次行动保驾护航，两位上校艇长都是四十岁左右年富力强的中年人，鲁少芬奉命前来参与此次行动，她没有穿军装，以她的模样年纪，那身大校军衔的穿戴实在太显眼了。她现在的身份是军情局的副局长，三十出头的年纪，如果不是建立过特殊的功勋，绝无可能获此殊荣。
李牧野打着科考的名义组织这次探归墟行动。使用的深潜设备是龙公明从施罗德号上带回的技术复制的，经过鲛人族的尖端技术改造后，无论是人工智能操纵系统，动能系统、还是武器系统都超越了这个时代的前沿水准。
一万米的水下深处，1100个大气压对抵达那里的任何物质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目前为止，有能力制造下潜到海沟底部的潜水器的国家还只有合众国一个。东瀛是最重视这件事的国家，他们也只是制造出能够下潜到沟底的人工智能探测器。即便合众国，也只是进行过几次单人操作深海潜水器进入的实验行动。
在这次探索行动开始前，人类历史上还没有载多人进入海沟底部的行动取得过成功。
共和国是海洋大国，有漫长的海岸线和辽阔的领海。对海洋科技和深海能源的开发向来十分重视。目前国内最尖端的深潜设备，蛟龙号载人潜水的最深纪录为7000米左右。
鲁少芬很快就发现，龙公明从施罗德号上窃取来的技术不但遥遥领先于共和国相关方面的技术成果，甚至还领先于我们的主要对手。这让她不禁又想到了之前欲求不得的超能6芯片，作为一个有着深厚共和国军方背景的境外民营集团，李牧野手中所掌握的资源未免太强大了。
消息很快上报到了陈炳辉案头，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的阿辉哥不出所料的，在电话里就指示鲁少芬跟小野哥讨要这艘深潜器的所有设计图纸。如果小野哥拒绝，军方将撤出这次行动，不再军事保护。
这就是一小插曲，对于李牧野来说，这东西也许一辈子只用到这一次，完事以后直接让鲁少芬拿潜艇拖回去都没问题。他最关注的的始终是军方对于南海门黄氏的态度。小野哥这次主要是冲着黄飞虎来的，陈炳辉之前一直提醒他要顾全大局，其实就是不希望李牧野向黄门报复。
南海门现在执掌特调办，对玄门的权力形成了有力的制约，深得军方某位大员的看重。一向淡泊名利的黄飞虎在炼药入圣的计划失败后，整个人心性大变，居然跑到京城冒充起活神仙，混迹于富贵圈中，卖弄些阴阳采补五行均衡的养生术。以他一百几十岁的高龄，搞起这封建糟粕来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身在江湖，不可能不招惹是非恩怨。黄飞虎敢动李牧野，就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他布局多年，一朝出手正是厚积薄发。如今黄氏一分为二，家族根基仍在印尼，但事业重心却放在了内地。依托黄门数千亿美金的雄厚家底和太平会在内地丰富的人脉，加上黄永昊执掌特调办行政便利，确保他们在内地的事业得到快速扩张。
这黄飞虎沉寂多年，一朝变态便一发不可收拾，以他的原力修养拿来耍弄江湖手段招摇撞骗，可谓是大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一打一个准。且不说京城权贵圈子那些跟他们有密切贸易往来的大佬，单只是军方三总部内就有多位大佬与之交往频繁。甚至有个别中毒深的私下里称之为黄佛爷的。这位黄佛爷俨然已经成为大佬们心中的华夏原力觉醒第一人。
处在陈炳辉的位置上，看问题必然要从战略的角度出发。
一方面是黄飞虎积极与相关部门靠拢，合作密切，在暗物质能量研究方面做出了杰出贡献，甚至还因此拉近了特调办和宗教办这两个原本水火不同炉的部门之间的关系。
另一方面则是小野哥这个前特调办主任，秘密执掌暗物质研究中心核心部分，控制着白马会和龙公明牵头的白龙集团，执掌南洋江湖牛耳和许多重要资源，却多次采取不合作的态度，大有与共和国军方渐行渐远的态势。
如果不是之前在拉拢狮城李家那件事上做出些贡献，军方甚至已经有了放弃李牧野，在南洋另起炉灶的打算。
这些事都是阿辉哥在电话里告诉李牧野的，言外之意很明确，黄飞虎现在的表现遥遥领先于你，如果你小子再这么不合作，军方就只好彻底站在黄门那一面了。李牧野干脆的同意了阿辉哥的要求，命老龙把深潜器的设计图纸交给鲁少芬。暂时稳住了军方高层。
白无瑕已经把黄飞虎邀请到她的探险队里，只要能平安下去，到了下面有的是机会收拾黄老怪。如果可能，小野哥深知还想将施罗德和老巴顿一起留在大海深处。
电视屏幕上正播着好莱坞关于海底怪兽出来毁灭世界的最新一集大片，火云正看得津津有味。
电影中未来世界的某一天，忽然有巨大怪物从海中出现，走上陆地大肆破坏。人类文明遭受几乎灭顶之灾。世界各国决定联合在一起，制造出以小型反应炉为能量核心的巨型机器人，由人工模拟技术操纵，与怪兽作战。
“归墟是位于地心深处的另外一个世界，从空间维度到文明级别都可能高于我们这个世界。”火云扭过身来，纤细的腰肢和夸张的臀线着实吸引眼球，而更引人入胜的却是她接下来说的话“还记得那头火麒麟吧，就是从归墟里逃出来的，或许在那个世界里，有多到数不清的类似怪物正排队等着过来，咱们贸然过去打开这道门，可说不准是福还是祸”
第九百八十二章 下五洋捉鳖
推开陌生世界的大门，就会发现陌生也会变成熟悉。
男人这一生，必须勇于冒险。
深潜器为了能够适应庞大的外部压力，外部采用特殊的孔隙纳米合金材料，这种人造材料十分珍惜，是将多种合金与来自域外的宇宙金属熔合，再通过纳米技术让它们形成特殊的孔隙形态，结合成一个超强抗压整体。因为材料太稀缺，所以注定了内部空间不会太大。刨掉操作和动力系统所必须的空间，剩余的舱内空间已经十分有限，没有区分工作和生活区，驾驶舱就是所有人共同的活动空间。
恶来很喜欢这艘深潜器，只跟着龙公明完成了两次测试之旅，作为内定驾驶员的他已经能够娴熟操作了。
其他人，火云在织毛衣，这是她忽然增添的爱好，据说是为了磨砺自己的性子。龙公明坐在总控台的位置，绝大多数时间都半睁半闭着双眼在那里养神沉思，偶尔会看一眼船长位置上的小野哥，心里想着这个小老板这次会不会为了黄老怪赌上性命跟那几个当世强者火并？角落里芦屋忠信守着个水缸，一副随时听候调遣的架势。
鲁少芬作为军方代表坐在小野哥身后，她会一直留在这艘深潜器里。这是陈炳辉给她的第一重要的任务。她曾经是小野哥的追随者，如今因为大局观和自我牺牲精神坐到军情局副局长位置，她首先是一个爱国者。她受到过的训练，早已让她将爱国作为坚定不移的信仰根植于心。
最后面的位置坐着一个沉默的巨人，他是火云带来的一位鲛人族大圣。超过三米的身高让他看起来是如此的与众不同。火云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李牧野也就没问。
鲁少芬认真记录着下潜深度和水下温度等数据，深度表显示的数值来到六千米，此刻深潜器外面只能看到一片漆黑。从下潜深度八百米开始，水下温度便一直在升高，此刻水下温度竟高达两百度。但是这里的水并不会沸腾，自然是因为巨大的压力作用。在这个深度里，连光的传播都似乎受到限制。达到五万勒克斯照明度的原子探照灯也照不了多远的距离。
当下潜深度来到九千米的时候，深潜器的周围开始发出令人感到恐惧的咯吱吱声。龙公明解释说那是因为外部材料受到压力影响，在可容许的范围内发生弹性变形所致，这种程度的变形是不会影响到潜水器强度的。
当那些奇怪的声音结束后，便只剩下空气循环系统工作的声音，确保驾驶舱内的温度适宜和空气新鲜。这是载人深潜器的一个重要技术难点。在巨大外部压力环境下，原本并不算难的事情都变得极其困难。
在这艘长十八米，高四米半，宽六米五的设备内，每多放入一立方厘米的物质都需要极精准的计算，因为到了万米深海的深处，哪怕只是一丝丝的破绽都是足以致命的。
“叔，咱们现在正进入到内罗渊的底部。”恶来汇报道“深度一万米，外部压力一千零九十，温度五十二度，生命探测仪器有回应，附近两公里内有生命存在，但是应该很弱小。”
“设定好坐标，现在开始转为人工智能操作。”龙公明在得到李牧野首肯后发出指令，接着又道“现在可以放松下来了，剩下的事情就是由人工智能操作，沿着海沟底部寻找黑峰深渊，在到达那里之前都没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去做。”
李牧野看向长出一口气的恶来，问道“能联系到你堂主姑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