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的眼眸开始睁大,那里面有无尽的绝望和愤怒。
“赵澈!你故意激怒我,就是想套出梁后的下落吧?!哈哈哈,你足够聪明,否则我又岂会这么多年还没能够杀了你!”炎帝因为激动之故,肩胛骨上溢出大量的鲜血。
他和赵澈对视,突然仰面大笑,“哈哈哈哈,赵澈,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将你当回事。我所做的一切就是让先帝摒弃梁后,让你们母子走投无路。先帝是个痴情人,妻儿都不在了,他一定活不下去。当年众亲王夺嫡,原本我才应该是胜利者。可偏生就是因为梁后!如果不是她在先帝背后出谋划策,这大梁江山本来就应该是属于我的!”
赵澈冷漠无温的看着他,对炎帝的话充耳不闻。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在皇权面前,有时候“对”与“错”并没有那么重要。
赵澈的嗓音再一次冷冷的响起,“赵重阳,说出我母后的下落,我便饶了你的子嗣,否则我定然一个不留!”
炎帝的儿女并不多。
其实,炎帝这人并不重/欲,即便坐上了皇位,心中始终只有一个女人,“赵澈,你知道么?我之所以输,还是因为太重情了,我爱上了一个本不属于我的女人。即便到了此刻,我还是爱着她。人人都道,帝王家最是无情。这话不假,要想当一个成功的帝王,必须要无情。”
“可惜,赵澈,你和先帝一样,是个痴情种子。你不会杀绝了我的儿女,最起码淑妃的孩子,你一个都不会动,因为你爱着郁棠。”
一言至此,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情这个字,是所有人的软肋。”
赵澈却道:“你错了,郁棠不是我的软肋,若非是因为她,我也不会这么快就将你从皇位上拉下来。她是我的动力,是我毕生要护着的女人。而你根本不配爱,因为你近乎毁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赵澈的话一语中的,炎帝闻言,面容突然狰狞了起来。
他不想承认明书瑶这些年在自己身边过的不好。
他明明给了她天下所有女子都艳羡的荣华和尊荣。
即便没有皇后之衔,她在宫里比皇后过的还要逍遥自在。
“哈哈哈哈,赵澈,你又想对我用激将法?!我就连死都不怕,又岂会中了你的计!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梁后的下落,也不可能知道当年梁后和先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炎帝一言至此,突然咬舌。
北焱察觉不对劲,当即上前制止,却被赵澈单臂挡住,“让他死,此人早年便已心术不正,淑妃离他而去,他便和死了无异。”
又岂会告诉他母后的下落。
炎帝死了。
北焱上前查看了他的气息,为了确保他死的透彻,北焱又在他胸口心脏的位置上补了几刀。
赵澈离开王府地牢之前,下令,“尸体挫骨扬灰!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炎帝的确该被挫骨扬灰。
这些年他借着柳家的手,干了太多的恶事。
北焱应下,“是!王爷!”
思及一件事,北焱问道:“王爷,白大人的状况不容乐观,奎老和太医院众位大臣已经在全力施救,此事……需不需要告之王妃?”
“还有救么?”赵澈拧眉,问道。
北焱默了默,“属下亦不知晓。”
赵澈走出了地牢,脑中浮现了炎帝的话。
他的软肋……真的是郁棠么?
不!
他和炎帝不一样。
郁棠和淑妃也不一样。
若是没有郁棠在身侧,赵澈已经不敢想象自己眼下的状况该是如何。
他的棠儿,是他深陷泥潭后,救他于绝望的一束光!
……
赵澈离开晋王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归来。
郁棠是在第二天的午后才幽幽转醒的。
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是在寝房内,只是床榻上的被褥统统都换上了干净的。
郁棠反应了片刻,才想起了这几天发生了的一切,以及赵澈对她所做的事。
侍月按着赵澈的吩咐,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一发现郁棠醒来,高兴的眉开眼笑。
天知道……王妃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她都快急死了。
“王妃,您可算是醒了,这都睡了一天了!急死婢子了!”侍月红了眼眶。
睡了一天……
赵澈果然说话算话,他说要让她天天下不了榻,他一向是说到做到。
也不知道他几时才会彻底消气?
郁棠试着起身,奈何身子骨像是被马车轧过,她一动立刻就能感觉到浑身胀痛。
郁棠,“……”
他这次太狠了!
郁棠难免委屈,她也不想死,只是不想给赵澈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