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祸妃

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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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云舒又去看了殷老夫人,殷老夫人看到她平安归来,也十分的惊讶。但有些话不宜说透,只说了声,叫她早些歇息去。
今天又耗费了些元气,殷云舒回到小院后,吃了点东西,就上床休息了。
冬天天冷,秋霜和秋露也早早回了耳房睡去了,两个丫头叽叽咕咕说了会儿家常,打着哈欠,进入了梦乡。
二更天的雪夜,风呼呼地吹着,吹得结了冰的树枝,沙沙直响。野猫和鸦雀,全都藏了起来,不见踪迹。
按说,寒风刺骨的雪夜,都该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才对,但有人却浑然不顾寒风的肆虐,踏着夜色闯进殷府,避开府里的暗卫明卫来到殷云舒的小院。
这人轻功很高,身影一闪落在地上,悄无声息。
他看一眼紧闭的正屋门,眸光微闪,抬步走了上前。门从里栓着,但这难不倒他。
细巧而薄的三寸小匕首,十分适合撬门。
只不过,屋里那人更警觉,他的匕首才插|进门|缝里,门忽然开了,门后一人端着烛火,面无表情看着他,“为何撬我门?”
大约是急匆匆从床上爬起来的,她的头发散着,中衣外头,只披着一件夹棉披风,赤脚踩着一双便鞋。这身打扮,慵懒娇柔,但眼神却又犀利似刀。
宇文熠:“……”他收了刀,面色微窘,“我来瞧瞧你……你的身体。敲门的话,就会惊动你的侍女,不是吗?那琵琶大损心神,一粒千花髓怕是补了你的身体。”
“谢了,我无事。”殷云舒淡淡道,“如果你不想……”
宇文熠忽然一笑,“又想喊一声我非礼了你的侍女逼我纳她们为妾?”
殷云舒眯了下眼,冷冷盯着他,就厮变得狡猾了?不上当了?
趁着她一愣神,宇文熠飞快闪身进了屋里,与此同时,将门反手关了。
殷云舒气得一窒:“……”她眯着眼,低声怒道,“你敢闯我屋子?”
“唉,你为什么不嚷一声,我非礼你了?”
“我没那么傻!”她冷笑。
“那我真非礼了呢?”
殷云舒一怔,回过神来时,发现胳膊已被他抓起,眼前景物一晃,人已被他拖进了卧房,她正待挣开他,他却将卧房门关了,将她推倒在床上。
烛火也被他打落了,屋里漆黑一团,那股子熟悉的冷梅气息,却萦绕在身侧,不用说,这厮在床前。
殷云舒惊得一个骨碌飞快坐起,却又被宇文熠按倒了。
“宇文熠!你抽什么疯了?出去!”她咬牙低喝。居然敢闯她的闺房?
宇文熠没理会她的发怒,而是伸手搭上她的脉搏,叹了一声,“哪里见好了?明明是……”探着探着,他的眉尖狠狠皱起,往床上的她瞧来,夜色沉沉中,看不清她的脸,他感知着她的气息,“年纪不大,脾气却大!”语气中透着无奈。
殷云舒:“……”这话,是顾云旖经常说的,说的是他,她扯唇冷笑,“我脾气好不好,与熠王殿下无关吧?”这一世她的年纪的确是小,还不到及笄之年,比宇文熠小了五岁。
宇文熠看她一眼,将她从床上拽起,伸手忽然按向她的后背。
殷云舒感到一股清凉之气自后心涌进体内,整个人神清气爽了不少,原先昏沉沉的头,也清朗了几分。
她扭头看他,“你……你这是何苦?”要知道,过渡真气给他人疗伤,极耗费自己的元气,治好他人,却也损了自己。
宇文熠未答,过了片刻,才收回了手,“我比你身子要好,你还是操心你自己,无父无母无人心疼,比不了过去……”他看她一眼,没往下说了。
殷云舒换了个姿势坐好,“总之,多谢你。”
语气总是这般疏离。
宇文熠闭了下眼,站起身来,走到离着床较远的椅上坐下了,说道,“你如今身子不比从前,那只鬼琵琶,能少弹便少弹。想要做到人音和一,还需练习,但你现在太操之过急了……”
“我心里有数呢。”心中却是无奈一叹,虽说重生后,将前世的本事带了来,但这副身子太弱,底子太差,她根本不能全部消化前世的功力。
“你心里有数?”他冷笑,“那何至于成了现在的……”似乎触动了心底的某些不愉快,他说话的声音都哑了几分,透着伤感。
殷云舒望向他。
他坐在窗子边,因为屋外在下雪,夜色并不是太暗,有微弱的光线透进屋内来,依稀可见少年的侧脸,他低着头,想着什么事情。
“正因为无父无母,所以才要好好的活着,我不会糟蹋这一世的性命的,夜已深,王爷请回吧。”她抖了下被子,做了个想睡觉的动作。
“不久前,我派天真去了胶东荣宁公主府上。”宇文熠忽然说道,抬头朝床上的她看来。
殷云舒心头一震,赫然看他。
荣宁公主是顾云旖的外祖母,却不是赵国皇族中人。
顾云旖的曾外祖父——赵国有名的战神司志儒,是宇文熠曾祖父元皇帝的结拜兄弟,两人年轻时曾一起出生入死镇守过赵国北地边关,感情甚好,元皇帝登基后,司志儒被封胶东王,独女司慧贞封荣宁公主。
司志儒也是赵国自开国以来,唯一的异姓王。因为有司家军的震守,虎视眈眈的北蒙国,数十年来都不敢进犯中原半步,元皇帝感恩司家,又赐了胶东封地给司志儒,这便是司家身为赵国八大世家之一的由来。
在司志儒阵亡后,荣宁公主曾身披戎装替父上过战场,因为有她,司家军才得以保留下来。
可谁又料想得到,已经六十来岁,本该颐养天年的荣宁公主,忽然一日白发人送黑发人,同时失了儿女和几个孙儿辈?
“她……她还好吗?”殷云舒哽咽问道,她不敢想象,那身子单薄如纸的老太太,听到所有子孙皆亡的消息后,是副怎样的神情。
她听到亲人皆亡的消息时,整个人懵怔了,心碎得无法呼吸,何况那个老太太?
宇文熠声音缓缓,“天真刚才来信,说,荣宁公主除了头发白了些,身子尚好,耳不聋,眼不花,每天看书练剑,亲自处理府上事务,公主府上平平静静,仆人各司其职。”
头发白了些……
荣宁公主曾是赵国有名的美人,六十来岁,头发丝却不带一根白的,却忽然白了发,显然,所有子孙的亡故,给她的打击太大。
“这是天真的信。”宇文熠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往床上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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