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我心里有数呢。”殷云舒摇摇头。
贺兰抿了抿唇角,抓过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写起字来。
殷云舒眯了下眼,宇文熠刚才派人来说,不让她弹琵琶?警告她若是敢弹,晚上来拔了她的衣?
他敢!
“他管得太多!”殷云舒冷着脸,拿开贺兰的手,在贺兰手心写道,“我小试一下,不妨事。”
林晓静见她抱起了琵琶,开始打趣道,“云舒,你的琵琶有进步了?可再不要惊吓到别人哦?”
贺兰扫去一个不善的眼神。
林晓静迎上贺兰的目光,对殷云舒主仆更是厌恶了,眼神满是不屑。
殷云舒偏头,头一回认真看向这个护公国府的嫡女林晓静,那目光明明轻飘飘,却叫林晓静惊得遍体一凉,怎么回事?这殷云舒的目光,怎么这么诡异?
封玉琪笑道,“晓静,你不要打击云舒嘛,我觉得她弹得挺好的。云舒,你弹吧,我喜欢听。”
林晓静将头扭过,轻轻哼了一声。
殷云舒点了点头,抱着琵琶,弹起了那支“探幽”。
曲音古怪,除了贺兰和封玉琪,周围的人,听得一个个皱起了眉头,林晓静直接翻了个白眼。
殷云舒要的不是赞赏,而是目的。
她微阖着眼,神思飞向他处,首先,她的神思飞向了殷家父子处。
为了不耗费心神,她只听音,不看人。来了殷府多日,殷家人的声音,她已了如指掌。
听着殷家一家子的对话,她心中冷笑起来,殷昌盛一家,这是打起了她的主意?为了殷鹂?
她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得逞!
接着,她又探向永王。
永王的内心所想,则让她十分的愤怒与恶心。
——要教她各种姿势?
他这是活得太惬意了么!
她还想探一探永王的其他所想,手腕忽然被人抓住了,“停!”
声音低沉冷然。
殷云舒抬眸去看,抓她手腕的那只手,白净纤长似玉竹,因为抓得紧,指尖都泛白了。
“嗤——”周围想起讽笑声。
有人还说道,“云舒,刚才叫你别弹琵琶,你偏不听,看看,又惊动熠王殿下了吧。”
“还以为过了些日子,你的琵琶技艺精湛了呢,原来,还是一如既往的烂。”
“你还是多学学琴技再弹吧,我耳朵都听疼了。”
“她从没有学过琵琶,我可以做证。”殷怜蓉一脸的嘲讽。
这些女孩子们,吩咐同情起了宇文熠,谁叫宇文熠是个音痴呢?最容不得他人弹错曲子。
“本王听着甚好,明明是你们一个个不懂,反嘲笑她人?家中父母给的教养,便是如此?”他声音凉凉,扫向众人的目光,更是凉意浸人。
林晓静惊得脸上的讽笑都僵住了。
封玉琪的两个继姐,更是吓得连连往后退。
其他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不敢吱声,纷纷将身子往后退,心中更是想着,宇文熠为什么帮殷云舒说话?
这小妮子来京城才多久?几时得了宇文熠的青睐了?
她们看向殷云舒的眼神,羡慕的少,嫉妒的多。
“既然说我弹得好,为什么不让我弹?”殷云舒抽回了手腕,不太友善看一眼宇文熠。
“本王有件事情,想请教殷四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他淡淡开口。
殷云舒看他一眼,心中暗忖,他又想说什么?她站起身来,将琵琶交与贺兰收好,对贺兰道,“收好,我去去就来。”
贺兰狐疑地看一眼宇文熠,接过殷云舒的琵琶,点了点头。
在众人艳羡和嫉妒的眼光中,殷云舒跟着宇文熠来到廊檐外不远处的一座假山傍。
这个地方,离着众人较远,却又能被众人注视着。
因为假山的对面,便是游廊。
殷云舒无语地扬了下眉尖,“不是有特别的事情要说吗?你怎么将我带来这里了?你看看对面,有多少双眼睛看着我们?”
宇文熠背着手,眸色凛然说道,“不正好吗?免得有人对你不怀好意。正好告诉某些人,你被本王盯着呢,敢打你的主意,除非本王死!否则,本王会要他的命!”
殷云舒想到了刚才窥视到的永王的想法,她不以为然地一笑,“你操心过头了,我岂是个会被算计的人?”她朝他福了一福,“王爷,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她知道宇文熠和永王一直不和,如果他们二人公开为仇,是必会被某些人钻了孔子算计进去。
她的仇,她自己会报,藏在暗处的报仇,可比公开招来仇人,要安全的多。
她不想拉宇文熠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