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还是那扇门,只不过,刷了些新漆在上面,白灯笼也挂得多了些,原来挂的是两个,现在,挂了四个。
大约门上刷了新漆的缘故,衬着白灯笼,顾府的府门口,看着不像上回那么凄凉了。
殷云舒疑惑地看向贺兰,贺兰摇摇头,一脸的茫然。
“进去看看再说。”殷云舒目光闪烁了下,什么人来过?
顾宅的门,原先是上了锁,殷云舒第一次来的时候,拿刀劈开了锁,这门就没有再锁上过。
她来过后,故意造了些声势,让人们误以为这儿有冤灵在闹,想来,是那些做了亏心事的人,不敢来上锁吧,才一直开着?
贺兰推开门,先一步走进了宅子。
四处静悄悄的。
原以为满地黄叶,但放眼看去,干干净净,显然,有人打扫过。
贺兰回头朝殷云舒打着手势,“小姐,有人暗中帮着顾家。”
殷云舒望向前方一个方向,目光忽然缩了下,没说话,她悄悄拉了下贺兰的袖子,然后,又用手指在贺兰的手心里写起字来。
贺兰眼神陡然一冷,指尖一翻,朝那处地方弹去一粒石子。
却不见有什么东西跳出来。
贺兰跑过去,四处查看了一番,朝殷云舒摇摇头,打着手势。
殷云舒也走了过去,除了眼前一丛细竹枝在摇曳,什么也没有。
“明明有个人在的,却忽然不见了,那人功夫好高。”贺兰朝殷云舒打着手势。
殷云舒看了眼那丛细竹,又环顾着四周,冷笑道,“我想我知道是什么人来过。”
贺兰眨眨眼,打着手势说道,“姑娘,是什么人?”
“是什么人……”殷云舒冷冷一笑,“一个阴魂不散的人!”
有好几次,她都发现有个神秘莫测的人,尾随着她。那人的本事当真的高,她只感知到有人存在,且跟着她,却听不到半丝儿的声音。
会是谁?
第一次是在阴山县的殷府,第二次是在宫里,现在,又在顾宅……
他想做什么?
顾府已是一座空宅,能有什么好被人惦记的?
……
在顾府里走了一圈后,殷云舒去看了秋霜,又去了趟城外祭拜秋露,回到府里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才进府门,就有府里管事的婆子走来说道,“四姑娘可回来了,老夫人那里派人来问了好几次了。”膝盖只微微屈了下,并不见有多恭敬。
贺兰盯着那婆子的眼神,便不好看起来。
殷云舒淡淡说道,“有什么事吗?”
婆子笑了笑,“老奴只是个传话的,哪能知道主子的事情?”
贺兰看着殷云舒。
殷云舒勾了下唇角,“我又没有犯错。走吧。”
主仆二人往荣禧堂走去。
那婆子朝二人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冷笑道,“看看,老夫人到底是向着大房的,二房丫头不过是一个孤女,谁会在意?”
殷云舒到了殷老夫人的荣禧堂,马上有侍女将她迎了进去。
贺兰来了殷府几天,已经摸清了这府里人大致的脾气,知道这位殷府的继老夫人,对殷云舒还算和善,便没有跟进去,只站在廊檐下候着。
不远处的地方,有个人朝贺兰这里频频看来,贺兰眼尖,马上就看到了他。
这人正是那天在西市里要买她的人,府里大少爷身边的长随殷长风。
她装着没有看到他,转身去看一个丫头纳鞋底,而手指,借着袖子的遮挡,飞快朝那人弹去一粒石子。
贺兰带着怒气地弹暗器,再加上又隔得并不远,那粒石子十分争气地弹到了殷四海的左眼上。
嗷唔——
殷四海惨叫起来,捂着眼睛拔腿就跑。
几个婆子丫头马上追了上去,“哪个院中的混小子,敢跑来这里偷窥?撵上他,打死!”
殷四海跑得更快了。
贺兰扬了扬唇角,弹着袖口,走到廊檐下的小凳子上坐下来,等殷云舒。
里间屋里,只有殷老夫人和殷云舒婆孙二人,连姜嬷嬷也在外屋坐着。
殷老夫人一直瞧着殷云舒,不说话。
殷云舒笑了笑,“老夫人为何这般看孙女?可是有为难的事情,不知怎么说出口?”
来的时候,她隐约看到殷长风的长随,从另一条路走了,难道是暗中告了她的状?
“你三姐病着了。”殷老夫人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