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妇人一听,马上拍手笑道,“好啊好啊。”却坐在地上不动。
殷云舒捏捏她的裙子,“你看你,穿的可是新的锦裙呢,还绣着兰花,好好看啊,你却这么坐在地上,就不怕裙子弄脏了,洗不掉么?洗不干净,就得丢掉了,多可惜呀。”
年轻妇人马上低头去看裙子,发现裙子摆上沾了点泥土,马上从地上爬起来,用力拍着裙子,口里说道,“呀呀,这还是笙哥哥买的新裙子呢,可不能弄脏了,笙哥哥说,我穿这身裙子最好看。”
殷云舒从地上捡起那两个铜钱,又从荷包里摸出几个铜板,一并塞到年轻妇人手里,说道,“拿着吧,你先回家去,我一会儿去找你,帮你做个新的竹蜻蜓。”
年轻妇人接过铜钱,塞进了自己的兜里,“那你一定要来啊。”
“会的会的,不过,你要在家等着,你跑出来的话,我去了你家找不到你,我就会走的。”
“好好,我在家等着,我不走开。”她认真地点了点头,朝殷云舒挥了挥手,笑嘻嘻转身离去了。
阿六这才松了口气,朝殷云舒竖了竖大拇指,“还是姑娘厉害。”
围观的人群见没啥热闹看了,三三两两地退去了。
殷云舒盯着年轻妇人离去的身影,对卢明轩说道,“五表哥,有没有兴趣,跟我去解一个谜团?”
卢明轩最近最大的事情,便是哄好殷云舒,因为他得求着殷云舒侍女的神秘师父教他功夫。
最近,也不知是过年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事,那个神秘师父有好几天没有出现了,问贺兰,贺兰只说她在忙着一件重要的事情,等忙好了会来教他功夫。
他生怕那神秘的师父不教他了,所以,可劲地哄着殷云舒,将殷云舒哄好了,殷云舒才会命贺兰请出那个神秘的师父来。
现在殷云舒问他,他马上回道,“有有有,兴趣一大把呢,去哪儿?说吧,舍命陪君子。”
殷云舒好笑,“我不要你舍命,你陪着我走一番就好。”她带着卢明轩,主要是想教教他,如何探知这京城的各种秘密。
卢明轩年轻聪明,只要稍稍加引调教,将来定是有番大作为。
“好说好说,舒儿说吧,咱们去哪儿?”卢明轩两眼晶晶亮,饶有兴趣地问道。
殷云舒望着年轻妇人离开的方向,朝他点了点头,“去看看那个妇人住哪儿。”
卢明轩一愣,“你还真的上门给人家做竹蜻蜓啊,你不是赔了她十来了吗?”
“不是竹蜻蜓的事,我单纯的对她感到好奇而已。”殷云舒命阿六看好马车,她朝卢明轩招招手,“走,跟去看看。”
卢明轩刚才已经答应陪着殷云舒了,只好点头,“那好吧。”
那年轻妇人在大街上东走走西看看,走到一条小巷的巷口,蹦蹦跳跳地跑进去了。
殷云舒和卢明轩两人,一起跟了进去。
妇人在一座普通的宅子门口停了下来,从脖子下取了钥匙开了门,走进宅子里去了。
随后,门砰的一声关了。
卢明轩走到那宅子门前,透过门缝往里看,眨眨眼,小声问着殷云舒,“舒儿,你说的秘密,就是这个疯女人?她能有什么秘密?很普通的一户人家嘛。”
小小的二进门的宅子,京城遍地都是。
殷云舒也往门缝里看了一眼,眨了眨眼,问着卢明轩,“五表哥,你说,一个疯癫的年轻妇人,穿着一身贡品缎子做的裙子,身上飘着上好的参药香气,说着阴山县口音的话,这是个什么身份的人?”
卢明轩一怔,咝了一声,说道,“据我所知,说着阴山县口音的人,全跟殷氏有关,却又穿着贡品锦缎做的裙子,一定跟皇亲有关。而殷氏皇亲,不就是那殷家大房那一家嘛,身上飘着上好的参药香气,更加证明了,这妇人跟殷家大房有关,上好的参药,可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可殷家大房有什么人,住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宅子里?”
殷云舒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她的记忆中,殷家大房没有这样的人,可是,又似乎在哪儿见过这个妇人。
妇人是谁?
正疑惑时,殷云舒的好耳力,听到巷子口有人走来了。
“有人来了,先藏起来再说。”殷云舒伸手一拽卢明轩的袖子,拉着他闪身藏到一株大树后。
动作之快,惊得卢明轩睁大双眼,“表表妹”
“嘘,闭嘴”
卢明轩闭嘴了,但心里却在嘀咕着,话说舒表妹的动作怎么这么快,简直是高手嘛!等等,哪儿有人?他怎么没有听到脚步声?
过了好一会儿,果真有一个眉目俊朗,三十岁左右的清瘦男子,从拐角处走了过来,男子穿一身青色长袍,眉尖紧皱,浮着忧色,走到小宅的门口停下了,他伸手敲了敲门,“阿芩,是我呢,我买了你喜欢吃的桂花米糕。”
门很快打开了,刚才那个疯傻年轻妇人笑着将年轻男子拉进了宅子里,“阿笙哥,你回来了?”
“嗯。”
宅子门又关了,将男子女子的说笑声,挡在了里头。
不过,宅子的院子并不隔音,殷云舒能听得一字不差。
“阿芩,过些日子,我们离开京城吧?”
“京城不好吗?我喜欢京城啊。”
“京城很好,但是阿笙哥哥不能在京城呆下去了。”
“为什么啊?”
“总之,会有麻烦的。”
“哦,阿笙哥去哪儿,阿芩就去哪儿。”
“好。”
胡远笙,胡芩!
殷云舒轻轻一笑,她居然在这儿遇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