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拿下了大城,然后一个劲的望东杀去。临戎城的不少士兵都在传言,说原先的南匈奴单于庭美稷现在已经落在了傅彤、刑茂的手中了。
这个消息具体的真假不为人知,反正是这几天来拓拔鲜卑不少族人都涌进了临戎城,连带着拖家带口逃难而来的鲜卑贵族,临戎城中汉胡人口比例几乎都齐平了。
鹿结部和窦宾一家的下场已经吓坏了河西鲜卑中的贵族,虽然依旧有不少贵族留在了河西地面上,或是俯首刘备军,或是带着一队人马与刘备军兜圈圈,可依旧有大批的鲜卑贵族逃难向临戎这座坚城。
刘备军的兵锋已经在青盐泽出没了,所以临戎城南门那方面吃紧,城头上的篝火和负责守卫的兵丁也比较稠密。城外也有多处火光,把漆黑的夜空映成了一片紫红色。
多少年了,自从并州归入曹魏集团所掌控之后,朔方郡已经很多年没有再面临过刀兵了。所以给本地军民带来的压力尤其的大,城内城外火光冲天,对对兵马巡逻放哨,宵行一律禁止。
临戎城作为朔方郡治所之所在,本来就是一大坚城,至少在河西草原上它是少有的坚固。所以许许多多的鲜卑人逃难就逃进了这里,没那么多的地方去收容,有逃难的鲜卑人都是睡在临街两旁的屋檐底下。他们在冷冷的夜风中中颤抖着,呻吟着,抱怨着,叹息着。
这个时辰了,梁习却还没有入睡。自从河西鲜卑三万联军大败之后,那片的局势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在蒲头、南匈奴大军未到,幽州和中东部鲜卑更遥遥无期的时候,并州北面的局势显得是尤其的艰难。这几日是一天乱似一天,每天送进来的各样文书、求援信报像雪花一样飘铺天盖地落在他的案头。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并州不比幽州,南匈奴臣服,西部鲜卑自身有问题,内部不睦,而中东部鲜卑、乌桓又都以幽州为重,他这边的局势维持的仅仅是一个平衡,一个权威。
高干覆灭之后,他梁习以袁氏残兵为根基组建起了一支边军,多年的磨练下,在云中,在朔方,在五原,在雁门,赳赳善战,未尝不是边地精锐。可他的烙印实在是太深了,曹操对他纵然放心,却也不能不防犯一些。所以去年二次西征之后,他被调离了并州刺史之位,然后多年积累下的精锐在曹操补充中军的借口下被曹氏中央集团迅速吞没。
曹操在另外一些方面给了梁习丰厚的补偿,晋爵。由关内侯,晋升为申门亭侯,并拜为议郎,谓之:政绩常为天下州郡之最。
梁习没有大的野心,所以他心中不怨。现在他又被曹操放在了并州刺史的位子上了,一开始也没什么感觉,可随着刘备军渗入河西草原,他的心中却也由不得不感到一阵郁闷。“你说你曹操,若不是去年做的太绝,现在我梁子虞有必要这般艰难么?”
并州有兵,却是缺乏能战之兵,这从曹操调幽州骑军三万而不就近拨调并州兵马就可以看出一斑!
第四卷征伐天下三百三十六章惧一人非为一军
三百三十六章惧一人非为一军
“彦云(王凌)到了么?”梁习放下了最后一份信报,扭头转向在身边随侍的荀纬问道。
“使君要见彦云兄,他如何会不到。现在已经在厅堂等候了。”荀纬微微一笑。王凌才高当世,心胸中颇有傲气,未显达之时就与司马朗、贾逵等人相呼喝,余者碌碌不为督暼一眼。到了曹操跟前,也与司马懿多有争论,除了梁习心服之人少之又少。
“伯槐(常林,朔方太守)还没有到?”
“他之前在噔口一带巡视,已经派人去召他了,马上就到。”噔口,位于临戎城西南,乃是大河之上的一大要口。(依旧还是用大河来称呼黄河吧,毕竟那个年代黄河还没变黄。)荀纬低声答道。梁习深夜之中连招来王凌、常林,那必然是有大事情发生,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应该就出自之前的那封加急文书上。“使君,可是东面出了变故?”
“唉,代郡、雁门一代连连大雨,至今未停。东面的十多万人马只能绕道漠南了。”
“什么?绕道漠南!!这下子不是又要多耽搁八九天时间?”荀纬心中一惊,以现在刘宪的兵力,在河西草原上,陇西鲜卑南下,南匈奴兵马西进,却也只能是压制而不是驱除、击溃。想要将刘备军清除出河西大草原,就必须得到东面大军的支持。
梁习没有说话,而是把那封送到不久的加急递给了荀纬,自己从旁边一张木几上端起了一盏茶,喝了一口热茶,轻轻地嘘口闷气。依旧是愁眉不展,喝过几口茶,梁习把杯子放回茶几上,“走,见见彦云去!”
二人穿堂过室,刚一步迈入厅堂。这边王凌已经起身站立,拱手道:“王凌见过使君!”
“坐坐,快坐!”梁习把手一摆。“今天的消息如何?好像是又近了。”
王凌微微苦笑,回答说道:“刘宪兵势甚锐,如果南匈奴的兵马再不到位,怕是都能打到曼柏去了。”曼柏——原汉度辽将军驻地。有片刻工夫,梁习默不做声。其实,外边的军情他随时都能够得到最详尽的报告,用不着问王凌。可是他的自尊心,他的骄傲,让他实在没办法说出有求南匈奴的话来。
“河阴要紧,”梁习慢吞吞的说出了一句,“从那过了大河就可以杀到拓拔鲜卑的老巢了。五原郡内多是新招兵士,守城有余,野战却不足。”以现在刘备军对拓拔鲜卑的态势来看,简直是不留活路。既然刘宪准备把拓拔鲜卑当做一只鸡来用,那自己就必需护住剩下的那群毛猴,别让他们给吓破了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