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知府见我凝神不语便问道:“赵贤弟是怀疑这丛奇花诱发我夫人的病症吗?”
我道:“大凡艳丽之物多有自我保护的能力,就算它没有毒想必花中也含有某种物质可引起人体过敏,大嫂自小就深居闺房不与外界接触,想必身体对特殊物质的反应较常人尤甚,我们普通人闻触此花可能未必有过敏反应,但大嫂身体娇贵免疫力低下或者是血液异常所以便有了奇痒的症状。”
吴知府仔细回想了一番自己夫人两次发病的前后经过,也终于认定是此花导致,他气呼呼地道:“这是府司法司司长蔡华送我的,没想到竟然送了个患祸到我家中,我真怀疑他小子是不是有不良居心,要知道你大嫂若有三长两短,小弟的前程便算完了,小弟的知府一退能上任此职位的整个飞鹰府非他莫属。
我咳嗽一声提醒吴知府莫在人前谈论此事,这时候留在吴夫人房中的丫环前来报信:“老爷,夫人吃过药后这刻已经不痒了,她派奴卑来通知老爷,让老爷和赵神医心里勿挂念。”
吴知府对我行了一礼道:“赵贤弟,你又救了我一次啊。
“吴大哥客气了,这花可引起人体过敏反应一事怕蔡华司长也未必知道,以后的日子你嘱咐大嫂离这丛花远一些,若是再不发此病便可确定是此花所为,到时候再把它移到府外便是。”
吴知府皱着眉头道:“我还留着它做甚,来人哪,给我把它连根刨了。”
我们这边吵吵闹闹寻找吴夫人的病根,那边正观杂耍的众人也渐渐围了过来,听说赵神医在施展神术判病因,个个伸着脖子听结果,突然听到这么个结果,有心人立刻把此事报给正在看杂耍的司法司长蔡华。
蔡华乍听此事一口酒噎在嗓子眼里,他咳嗽好一番才定下心来,那丛花他确实是无心之过,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吴知府既然已生疑心,就算他把肚子剖开让他看看也不能挽回他的信任。
蔡华暗暗在桌子上捶了一拳,全怪那个赵钱,若不是他,自己的表弟能受军政司那帮家伙的凌辱?若不是他,自己能失去吴知府的信任?虽说凭借儿子认庞太师做义子一事已经攀上朝中重臣,但吴知府夫妇已对自己心有芥蒂,当朝宰相这也不是可轻视的权臣,以后自己的仕途难免会受到影响。
“爹,”儿子蔡灯突然凑到自己耳边喊了一声,蔡华立刻回过神来。
蔡灯又道:“爹,那个狗屁赵神医把你送给吴知府的奇花当成病根给刨了,而且他还假惺惺劝吴知府莫怀疑你送花的诚意,我看他根本就是故意跟你做对,表叔那事还没有解决呢,他现在又主动找上你的麻烦了,简直是欺人太甚,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蔡华冷哼一声:“哼,早晚我会收拾他,此刻有吴知府罩着他没有理由我们不便下手。”
突然一名下人急匆匆地跑过来,“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蔡华心头正烦,他喝道:“大庭广众下给我严肃点,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下人道:“张八被人杀死了!”
“什么!”张八正是那名假山后被打晕的下人名字,蔡华一愣“他怎么会被人杀死,给我说清楚一点。”
那名下人道:“小人本来和张八一直陪伴在少爷身边,开戏不久他说出去解个手,可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小人见快要散场了,怕张八在吴大人府上迷了路,所以便出去寻找,可谁曾想竟然在假山后发现了张八的尸体,他……他被人用石块砸烂了后脑勺已经死在当场。”
“竟有这等事!”蔡华不由得叫出声,“赶紧带我过去看看,灯儿,马上通知司法司的衙役前来保护现场、检验尸体,同时报请吴大人封锁吴府不准任何人离开,这凶手说不得要着落在后院这些人中。”
蔡灯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是,爹,我马上安排人去做。”
不久吴知府听说自己后花院中出了人命案,也顾不得在一边监视下人刨花了,匆匆忙忙赶到假山处,蔡华向吴知府行了一礼,道:“吴大人,下官的一名家丁被人暗害在府上,这事还请吴大人做主。”
吴知府脑子一涨,最近怎么诸事不顺,虽然死的只是一名下人但若不查清向在场众人有个交待,这有损自己知府的名声啊。
吴知府正了正神色道:“蔡大人,审案缉凶向来是司法司的职责,死者又是你家的家丁,这事就由你全权负责吧。”
蔡华道:“尊吴大人命,下官已命人将后院诸人安抚住,待下官查验过尸体询问过众人便可放行。”
吴知府点头道:“出了这等事说不得要委屈一下大家,赶紧去办吧,一有了结果马上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