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带我去!”松风子不等他说完便一把拉起张伯祖,“带我去看那新生的胎儿!”
…
“道长高人,神医高人,你们也看了半天了,不知何时才能去为拙荆诊治,她痛叫不止,在下怕迟了就…”
县丞公子有些焦急地催促道,自打刚才张伯祖从奶娘手中接过刚刚出生的小公子,松风子又当空燃了三道符之后,那二人就一直神情严肃地在低声讨论着什么。
“道长,确定这是小天师?”张伯祖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
松风子点头,“小天师虽然历经腹中争斗后显得羸弱,但万幸是活下来了。只是那魃蜮情况不明,也不容乐观。”
“怎么讲?”
“母体难产,说明魃蜮胎儿阴气渐重,有胎死腹中之势。那样的话县丞夫人必然满怀遗憾和怨愤而去,以此为食养,那魃蜮死胎必将成一方妖物。”松风子沉声道,“现在天师尚小,根本不是对手,只怕…”
张伯祖立时吓得面无血色,说不出话来。
正好此时那县丞公子也出声催促,松风子便将手中胎儿交予奶娘,又转头对县丞公子道:“烦请施主尽快在院中准备法坛,我要驱邪以助夫人顺产!”
县丞公子忙应了,立即吩咐下人着手去办。
“随我去看看少夫人的情况吧!”松风子拉着张伯祖就往少夫人的房中赶去。
张伯祖心里却直犯嘀咕,不禁想到,为何此番情景竟与梦中越来越像?
第一百零伍章 鬼市(完)
两人匆忙朝少夫人房中赶去,刚走到院中便听到房内传来一声嚎哭,紧接着便是参差不齐的哭喊声。
松风子暗道不妙,三步并作两步朝房内奔去。张伯祖心中也咯噔一声,两腿一软几乎要跌倒在地。
身后的县丞少爷更是大叫一声“夫人哪!”,便脸色发白仓皇失措地越过张伯祖跑向前方。
张伯祖虽然心中恐惧,却也止不住脚步,匆匆奔到门边,缩着脑袋朝里一看。
只见飘忽不定的白色纱帐中,县丞夫人毫无生机地平躺在床上。
她脸白如纸,连嘴唇都呈现淡黄色,发丝凌乱,遮住了一半的脸颊,此刻毫无光泽。一只手无力地从床沿上垂下来,更为夺目地是她裙裾上斑驳的鲜红,几乎浸染了大片棉被。
稳婆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张伯祖注意到她手上拿着的帕巾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
“我可怜的孙儿啊,还没喝上一口母乳,他娘就走了啊,造孽啊!”
一个老妇正在扶尸痛哭,声调凄惨,令人催泪。旁边立着的另一个年轻妇人也默默垂泪,下人跪了一地,都痛哭不已。
松风子快步绕过屏风,却在看到这一惨状的同时立即侧过了头。那县丞公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到了床头,涕泪横流,哽咽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