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赢了,你乖乖去上学,顺便把那个歌手比赛的名给我报了。”
“你赢了,咱们就忘了这回事,以后哥也不管你了。”
周念没有应声。
人往往在两个决定之间犹豫时,心底早就有了答案,只是缺个推自己一把的人。
当姜陆潮的赌注落下时,周念心底呼之欲出的答案几乎瞬间浮出水面,她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便也不再需要这个赌了。
但不待她开口,姜陆潮已经沉着脸,马不停蹄地给她摇出了两个六:
“双六,我赢了。”
“去上学。”
“马!上!”
语气极度咬牙切齿。
“……”
周念慢吞吞起身,“我又没说不去,催什么。”
顿了下,又回过身。
“对了,你之前那个手环……我忘记带了。”
姜陆潮眉头都快拧一团了,推着她的肩膀,忙不迭把这祖宗又扭了回去,催促,“没事,哥送你了。快去上学!”
“哦……”
走了十多步,又转过身来,远远地朝他招了招手,“哥哥,拜拜。”
姜陆潮正往口袋里摸烟,动作一顿,笑了起来。一夜未进水,他的嘴唇有些干涸,笑时唇角撕扯,渗出一点血味来。
舔了舔嘴角,将烟盒推回口袋,也模仿着周念的动作,朝她招了招手。
声音拖长懒怠,含着无可奈何的笑意。
“好——妹妹拜拜。”
-
周念是踩着早读铃进校门的。
他们教室在二楼,周念一步两阶上楼,才探头,就在楼梯拐角碰到了杵在桌子旁背书的任一晗。
周念停了下来,“你在这里干嘛?”
“看不出来吗?早读。”
他们班并不介意学生到教室外早读,毕竟一大早教室里总是昏昏沉沉的,在外头早读空气要更清新些,能让学生更清醒。
但是…
“早读为什么要搬一张桌子?”
任一晗正背到《观沧海》,默完最后一句“幸甚至哉,歌以咏志”,才从桌子上跃了下来,“我那桌子脚瘸了一截,去楼下搬了张新的。”
“那为什么不搬上去了再出来早读?”
“啧,你十万个为什么啊?”
瞥眼背著书包的周念,阴阳怪气一声,“又迟到呢念总?”
周念赶忙往楼上走,却被任一晗从后头扯住了书包挂领,“今天班主任来得早,在里头督班呢,你不怕进去送死啊?”
周念反问,“那我难道还能不进去?”
“不能。”任一晗笑眯眯的。
手一松,扯住了周念的书包肩带下沿,往下一带,就将天蓝色书包勾到了手中,顺势塞进了他身后的课桌抽屉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人不能不进去,书包可以。”
周念来不及反应,任一晗手里的语文课本已经抛了过来,有种孙子翻身当大爷的嚣张语气,“拿着吧!观沧海,下课背给我听。”
说着就用身子抵着抽屉口方向,将天蓝色书包掩在了抽屉里,扛起桌子利索上楼了。
背影忽然有几分潇洒。
捏起课本一看,字还是丑。
-
托任一晗的福,周念成功混在早读的同学里进入教室。
早上上的是语化史英,课间,陈思瑶又问起周念要不要参加十佳歌手比赛的事情,周念这回终于坦白说了,会参加。
但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跟我哥打赌打输了,所以才参加的。”
陈思瑶愣了下,“你哥?哪个?”
“不是亲哥,就是……没什么血缘关系的一个哥哥。”
陈思瑶眼前一亮,“哦~长啥样,好看不?单身?有女朋友吗?”
“长得……反正不丑,单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