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柏也不客气,拿起了手中的镰刀就往田梗的方向走。
孟茜听到了两口子的对话,连忙伸手拦住了姐夫的去路:“不用了吧,好好的杀什么羊啊,这也太隆重了”。
夏雁秋笑道:“你别拦了,我们自己在家的时候想吃就杀羊,让你尝尝咱们这里的羊肉一点也不膻,要不然你家夏卫国同志回去说不准就要抱怨了”。
桑柏也道:“没事的,咱们家羊多,你别不好意思,你们家那口子,嘴馋的时候还来我这里偷过羊呢”。
“反正少羊都算在他头上”赵美玲笑道。
桑柏道:“那可不是?他是有前科的,再说了村里除了他谁会偷我的家的羊,连村子外面的狼都没有这胆,也就是他能从大牯牛的眼皮子底下偷羊……”。
桑柏一边讲一边乐。
“那你回家我就在这边帮着割一会儿”赵美玲说着从桑柏的手中把镰刀接了过去。
孟茜道:“妈,不用,不用您下来”。
赵美玲道:“没事的,多一个人也快一点”。
说着不由分说弯下了腰,一只手揽住了青菜一只手挥着镰刀砍向了菜根。
桑柏带着小跑来到了家门口的牲口棚边上。
因为大牯牛今天在干活,所以桑柏家的牲口群并没有出去,而就是牲口棚外面吃着草料,所以桑柏到了牲口棚前面关牲口的地方,随意挑了一只半大的羊给拉了出来。
小羊还死活不从,咩咩的叫了一路,但是此刻的桑柏已经是心如铁石,往晒场的剥羊架子旁边,把羊一捆,然后牛耳尖刀就扎了小羊一个血窟窿,接下来就是放羊血,吹羊腿,然后正式的开始剥羊。
杀羊这手艺桑柏是练出来了,剥皮的小刀在羊身上如同小蝴蝶一样翻飞,三五分钟一条羊腿便被他给剥了出来。
陈东升这时候正好回家,看到桑柏在剥羊,好奇的凑了过来。
“桑柏哥,今天杀什么羊?六叔家今天……哦,我忘了,卫国嫂子来了,可不得杀猪宰羊庆贺一下嘛!”
陈东升拍了一下大腿。
略想了一下,陈东升道:“我那边还有几只鸽子,等会宰了给你送去”。
“你怎么会有这玩意儿?”桑柏问道。
陈东升说道:“人家送的”。
见桑柏的脸色有点不对,陈东升道:“哥,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自己的底线,而且人家送我鸽子我也不好不收啊,这人情我当时就给还了的……”。
“你自己小心一点,这事大家伙听到影响不好,咱们没有必要干那种事,不值当的”桑柏说道。
陈东升笑道:“桑柏哥您就放心好了,咱也不缺那脏钱,而且厂子那边坐牢的几个我也不是不知道,再说了咱们村的会计大凤你还不知道她的性子,整个就是个护窝的狗子,想从她的手上抠出一分钱来都困难”。
一提到大凤,桑柏就乐了。
老话说不能提人,这一提大凤,大凤就真的到了。
“你说我什么呢,大凤大凤的嚼着舌头,小心我把你的嘴给撕烂”大凤正好要进家门,听这边陈东升提自己于是走了过来。
陈东升笑道:“我说你会计做的好,桑柏哥刚才不教育我不要收人家的礼么,几只鸽子被逮到了……”。
“你要是收礼黑乡亲们的钱,我第一个送你进号子里去。桑柏哥,今天杀什么羊,陈六叔家里今天杀了羊的”大凤问道。
陈东升道:“这话我刚说过,卫国哥的嫂子不是今天过来么,桑柏哥家自然得杀头羊。咦,忘了问了,这羊你准备怎么吃啊?”
“烤羊肉串”桑柏一边剥皮一边说道。
“羊头和羊蹄和内脏呢?”陈东升道。
桑柏道:“这我不要啊,你要是要的话等会过来拿,一般这些东西我都是送给庆举老爷子整治,整治好了分我一半就行了”。
“给我,但是我可不分你一半,等着下次我家杀羊的时候均你家点肉”。
“行啊”
桑柏也没有拒绝,乡里乡亲的这种事情别说是均肉了,不均桑柏也没什么意见,对于羊的边角料,桑柏并不是太关心。
大凤道:“羊肠给我吧,今天正好烧个豆芽烧羊肠”。
“行啊,要不要带点肝?”陈东升问道。
“行啊那肝也均我一半”大凤说道。
两家商量了一下,这样桑柏家羊的下水还有羊头羊蹄什么的就被刮分光了。
等着剥好了皮,桑柏扛着羊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就是光剩身子的羊了。
进了锅屋,用砍骨刀把羊的肋排先拆了下来,拆成一根根的小羊排,带着肉的那种,这种等会直接可以煎,有点像是战斧牛排似的。
腿上的肉拆下来穿串,至于大骨,还有一些脊柱也就是羊蝎子,自然是红烧了。
咔咔的剁肉,切成麻将牌一样大小的四块肉块子,五个瘦肉之间夹上三块子肥肉,用专门的扁铁条穿上,然后加上一些料轻微的腌制一下,这样等会烤的时候更容易入味。
桑柏这边刚开始穿,割菜的人便回来了,把收了菜拉到了院子里,忙着打开了院子里的灯,开始洗菜晾菜,至于赵美玲则是安排帮着桑柏串肉串。
穿了一会儿,赵美玲发现家里少了一个人,于是冲着桑柏问道:“咦,回来老半天了,你爸上哪里去了?”
桑柏看了一下屋子,见所有的屋里都没有灯,便道:“可能是溜门子去了吧,我回来的时候就没有注意到”。
“这死老头子,整天也不晓得干活”赵美玲随口抱怨了起来。
这时候正好夏士杰背着手从外面进来。
“怎么今天晚上这么大的动静,不是说吃锅子么,我把暖棚里的小菜都洗好了”夏士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