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落下,张百仁的身形已经消失,留下各家老祖闷闷的坐在酒楼内,气氛凝滞。
“你们之前不是说那涿郡武者妖言惑众,已经煽动百姓欲要变革我各大门阀世家了吗?现在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卢家老祖眼中露出一抹尴尬。
此时众人真是恨不能将自家的探子给拍死,简直是太尴尬了,众人气势汹汹的去问罪,若真的叫涿郡武者煽动百姓成功也就罢了,抓贼抓脏,但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百姓根本就不信啊!
“话虽如此,但只怕时日长了,百姓长期被此人洗脑,生出别的心思来!”王家老祖此时也心中松了一口气:“此事虽然没有那么严重,但却也不可不防!将涿郡的人驱逐出去算了,不许其妖言惑众。”
不怕一次两次,就怕经常洗脑撺掇,到时候纵使是老实安分的百姓,也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唉!”张百仁把玩着怀中的小扉,眼中露出一抹惆怅:“非我不愿救世,不愿开启民智,而是百姓现在还没有那个觉悟的心思。”
张百仁的眼中满是无奈之色,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他总不能强行抓住百姓,将自己脑子里面的思想全部都灌输进去吧?
“果然,开启民智急不来,这是一件水磨磨的功夫!”张百仁叹息一声。
没走多远,一袭红衣人影,挡住了张百仁的去路。
“百仁!”李秀宁挡住了张百仁的去路。
“三小姐不在天宫纳福,来我这作甚?也不怕柴驸马知道找我麻烦!”张百仁将玉兔塞入袖子里,一双眼睛看着李秀宁,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
再见面,已经物是人非。
李秀宁苦笑,她最怕张百仁提起柴绍,但张百仁却偏偏不知其心声,总是拿柴绍扎她。
“许久不见,绣宁准备了一点小菜,还请都督入内一述。”李秀宁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
“哦?”张百仁看向了不远处红纱飘摇的凉亭,不冷不热道:“饮酒吃饭就不必了,你我孤男寡女,传出去叫人说笑话。有什么事,三娘子尽管说吧。”
李秀宁咬了咬嘴唇,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你还在生我的气!”
“呵。”张百仁摇了摇头:“你未免太过于小瞧我张百仁的胸襟。”
“你若不说,我可要走了,七夕还等着我回家呢。”张百仁略带不耐烦道。
“百仁,你能不能叫世民放了……放了杨氏……”李秀宁唧唧艾艾道。
“噗嗤!”张百仁忽然笑了,笑的前仰后合,怀中玉兔不断抖动:“贵家族真乱。”
“你……”听着张百仁的嘲讽,李秀宁面色铁青,银牙紧咬,周身青筋暴起,眼中满是酝怒之色,但却不得不强行压下火气:“元吉在天界整日里暴跳如雷,情绪越加焦躁,杨氏乃元吉的正妻,如此奇耻大辱元吉岂能忍受?”
李世民与李元吉不但有杀身之仇,更有夺妻之恨!
如此大仇,只要杨氏在李世民身边一日,便无法化解。
耻辱!
前所未有的耻辱!
“杨氏乃是前朝公主,你身为前朝大都督,也不能看着其深陷狼巢虎穴,坐视不理吧!”李秀宁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
张百仁闻言一愣,笑容止住。其实李世民与杨氏之间的结合,除了杨氏貌美如花之外,最重要的是李世民与前朝杨家关系的缓和纽带。
瘦死骆驼比马大,再加上张百仁这位前朝老人,李世民为了自己的地位稳固,拉拢杨氏很有必要。
张百仁闻言默然,然后转身默默离去:“此事我会亲自处理的!”
长安城
这不是张百仁第一次来长安城,但此时张百仁觉得长安城不同了。
确实是不同了!
天命所归,似乎长安城受到了天地间的祝福、加持,受到了命运的眷顾,整个长安城力场变得玄妙莫测。
约束!
即便是张百仁自己,此时进入长安城内,也有一股说不出的约束。
“命运法则与人道枷锁凑在了一处,果然是不舒服,若不动用先天神祇分身,只怕我与凡人没什么区别!”张百仁眉头皱起,眼中露出一抹感慨。
做人混到张百仁这份,被人道十成压制,简直失败到了极点。
若换一个人,怕是早就远走他乡,不在人道的地盘上混了,钻入某个深山老林中隐世。
张百仁慢慢来到长安城皇宫前,有侍卫眼尖,瞧见张百仁后身子一个哆嗦,立马上前道:“拜见大都督!”
“我早已不是什么大都督!唤我一声‘先生’便可,我要见天子!”张百仁慢慢悠悠道。
“请!”将领殷勤道:“随小人来。”
说完话瞪了那侍卫一眼:“还不速速前去禀告陛下。”
走在熟悉的大内皇宫,张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物是人非事事休,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南书房
张百仁看到了李世民
李世民两鬓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星星斑白,看起来已经不再年轻,但却散发着一种成熟、凝重的天子龙气,纵使是张百仁看了也不由得心中一凛。
“听闻先生找我?”李世民示意张百仁坐下,放下了手中的奏章。
“不同了!”张百仁看着李世民:“你似乎悟透了。”
“不错,春归君害我!”李世民咬牙切齿道:“每个帝王,都有属于自己的气质,属于自己的命格。周武王的《天凤朝歌》虽然厉害,但却并不适合我。我一定要走出属于自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