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哭泣。
在磁极者的眼中,世界是红色的。
因为世界在流血,在被外面的寄生体残害,耳畔的呜咽声从未停息,它已经啜泣了几万年。
如果磁极者有心,那么他也一定会随着这个世界而哭泣。
但它只是一位磁极者。
一个外人看来无限神秘,自己却只有和冰冷作伴的存在。
它们陪着这个世界,一起度过最痛苦冰冷的时间。
由于磁极者的生命形态极其特殊,甚至不能够称之为生命,我们这里暂且称这个磁极者为‘东经七度’,因为它的任务便是从北到南,跨越东经七度,将沿途的文明、守护者、潜在威胁一一记录。
这天。
东经七度的眼中,终于不再是漫天黄沙。
绿茵草地让它怔怔出神了许久,似乎每过一千年,它眼中的生机就比上一个千年更少,连这些绿茵草地都让它无限眷恋。
随着它在此的停留时间延长,原本纯粹虚无透明的它,似乎被附近绿茵生机的气息影响,身体渐渐呈现出一抹淡绿色。
这是和环境完美融为一体的自然,没有所谓的强大与弱小。
它似乎只是自然的一部分而已。
突然。
东经七度抬起了头,那是一艘学术界反重力飞车,在低空快速驶过,空气中留下了一道能量尾痕,但没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淡绿色身影又再次渐渐变淡,彻底消失了。
它的出现,没有对这里造成任何影响。
同样,它的离开,也没有带走一片落叶,甚至是一粒灰尘。
当东经七度再次出现的时候,则是在一座人类城市内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地空飞车川流不息,高楼大山比邻错落,一块块投影巨屏幕眼花缭乱,还有那些偶然一逝的巨禽坐骑。
每个人都在忙碌着。
随着东经七度的停留时间延长,它的身体也因为四周的巨大投影屏幕和楼宇飞车,开始有了些许颜色,但由于它只是停留在街道阴暗角落,这里除了以垃圾为食的流浪宠物外,几乎没有人会关注。
因为和壁影魔共生几百年的历史告诉人们,这种地方很不干净,一定要远离。
这一次东经七度的停留时间很长。
它似乎在以某种特殊的方式,仔细‘品尝’分析着这里的一切,剖开表象窥探本质,就像在翻开一本厚厚的故事书,细细品味着这里的历史。
它的身影也渐渐和老楼大厦融为一体,形成了一樽雕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天几夜,东经七度再次消失了。
城市里仅仅是缺少了一樽曾经出现了几天的奇怪雕像,也许有人曾经透过飞船窗子出神的瞬间,看到过它的存在,但从没有人真正在意过它的消失。
东经七度又出现了。
但这一次它出现的地方,却是黑尓文科学院内。
精密强大的能量禁制,没有影响到它分毫,它轻而易举穿过了所有守护,出现在了一间巨大而杂乱的房间,里面堆放着数不清的标本,有些是普普通通的植物幼苗,有得则是种子,还有些则是生物的头颅,以及另一片区域的骸骨化石……
它们的形状千奇百怪,保存方式也截然不同。
而东经七度所在的区域,则是一排木架,上面放着一罐罐浸泡在防腐液的动物标本,标签上还有保存日期和学术名称文字。
渐渐的,东经七度的身体,呈现出木架和玻璃罐标本的色泽。
它一动不动的站着,似乎在观察着这里的每一个标本,收集着上面的所有信息。
吱呀。
两名高等实验助手,打开了房间大门。
他们似乎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随手打开大厅的水晶灯开关,一排排数以百计的吊灯顿时将这座巨大标本室彻底照亮,而两人却只是低头,参照着纸条上的信息,来到所需取走的标本区域,将一个存放着古生物头颅的玻璃罐取走,用来给学校的导师,进行上课展示。
水晶灯熄灭,能量禁制又一次开启。
随着厚重大门重新关闭后,房间内再次陷入到一片黑暗。
动静七号仍在静静的观察着。
突然!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身影突然变淡消失了。
下一刻,东经七度便出现在一罐被防腐液浸泡的标本前,它似乎有些不稳定,进而导致周围的标本开始受到影响,出现了微微晃动。
入目所见。
这是一个高度大约在两米左右的巨大密封玻璃器皿。
容器内里面呈淡黄色的防腐液中,赫然浸泡着一名略显狰狞的人类老妪,静静的在防腐液中漂浮着。
细看下老妪的身体,却仅仅只有额头一角的微微破损。
而似乎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的破损,才导致了老妪的死亡,进而被浸泡在了这个容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