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我真受不起,你要是再这样,我转身就走!”
见马金兰坚持,吕律为难地说。
听了这话,陈秀玉也赶忙上前劝阻:“妈,咱赶紧将恩人请进家里啊!”
这声响动静,都已经引得路过的人驻足观望了。
吕律都这么说了,马金兰也不好再执拗,赶忙起身,拉着吕律的手就往屋里走:“快跟大娘进屋……秀玉啊,赶紧生火做饭,把面和上,给恩人包饺子。”
“哎!”陈秀玉高兴地应了一声,跑到厨房去忙了。
而吕律则被马金兰牵着往里屋走,一边走一边就叫开了:“清子,快看看,恩人来看你了。”
“恩人!”
里屋的炕上,趴着的陈秀清虚弱地回头看向吕律,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
“你别动,受了那么重的伤,就好好踏实养着,你这要是乱动,万一又牵动伤口,那可不得了!”
吕律站在炕边,止住陈秀清,然后轻轻掀开被子,看了他背上几条如大蜈蚣般狰狞的伤口,有些红肿,接下来多挂几针消炎针水,应该问题不大。
陈秀清艰难地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又乖乖躺了回去,只是,眼眶中泛起了泪花,沉沉地点了点头,又赶忙伸手将眼泪擦掉,勉强一笑:“哥,快请炕上坐,妈,给恩人倒水啊。”
“哦……好!”
马金兰突然反应过来,就准备往厨房走。
这家里,连个热水壶都没有,要喝水,还得现烧。
吕律趁机将另一只狍子腿递给马金兰:“大娘,这狍子是我昨晚套到的,给你们送一只腿过来,给陈兄弟熬点肉粥补补吧。”
一说到这事儿,马金兰没有接狍子腿,反而跑到旁边的柜子边一阵翻找,然后取出一本红色选集,打开后将四张大团结取了出来,往吕律面前送。
“恩人呐,你救了清子,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怎么还能送钱呢?这么多钱,我们不该接,也不能接,你快收回去吧。”马金兰急急说道。
吕律一见这情形,脑瓜子就有些疼了。
“大娘啊,陈兄弟受那么重的伤,需要将养的时间很长,针水啊,药啊,还有家里的开销,处处都要花钱,这些钱你好生留着,有用。我也是初来贵地,孑然一身,本身并没有什么开销,而且,我这身体壮实,有的是力气,赚钱要容易得多。”
吕律将马金兰的手挡了回去。
但他深知马金兰的性子,知道这钱她拿在手里,心里肯定不安生,想了想,又接着说道:“要不这样,这钱就算我借给陈兄弟的,等到陈兄弟伤好了,挣到钱了,再拿来还我。”
饶是这么说,马金兰依旧是不依。
吕律只得再次沉下脸来:“大娘,你要再这样,就是把我往外赶啊,以后,我可不敢来了!”
第15章 意外频出
“妈,你就暂且收着吧,就当是我给哥借的,等我伤好了,挣到钱再还。”
听吕律这么一说,陈秀清也连忙出言劝阻。
“这可不是小钱啊!”马金兰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儿,我一定能还上。”陈秀清肯定道。
马金兰犹豫了一下,这才将钱重新夹回选集里,放柜子里藏好,提着狍子腿匆忙去了厨房,给吕律舀了碗陈秀玉烧好的水送来:“你们聊着,我去帮忙做饭。”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吕律这才在炕边坐下,随手将挎着的汉阳造取了下来:“兄弟,今天早上我去你昨天打熊瞎子的地方看了下,那条黑狗和花狗都已经死了,被我埋在山坡上的一棵大松树下,身体好起来了,自己去看看。”
陈秀清听到两条狗已经死了,神色变得黯然,眼睛又是一红,但这次,他强忍着没掉出来。
吕律其实很清楚这种感受。
对于猎人而言,在这大山里,猎狗就是自己最好的伙伴,是自己生命的另一半。
一个好的猎人,必定是对猎狗极好的人,哪怕自己饿着,也会紧着猎狗吃饱,这一点毫不夸张。
这年头,物资匮乏,一般人家,根本就养不起狗。
能将三条狗养这么大,不知得花费多大的精力。
尤其是这样一个贫苦的家庭。
无疑,陈秀清是将那些狗当成了自己安身立命的最大助力。
“还有,这枪,我也给你找回来了,里面两发子弹,都被我用了,第二发炸膛,这枪也废了,不好意思啊!”吕律将枪轻轻放在炕上。
“炸膛……你没事儿吧?”陈秀清被吓了一跳。
“没事儿!”吕律笑了笑:“你这枪最后一发子弹是不是尖弹啊?”
“我这里圆头子弹没了,只搞到些尖弹,这枪里,也就装进了一发。”陈秀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就装一发尖头子弹,结果还轮到自己手里,这运气……
“老套筒不能用尖子弹,倒不是说不能激发,而是使用尖子弹,射击精度不行,还容易炸膛,再者说,这枪也有好些个年头了,老套筒也就新枪出来七八年的时间里还好一些,过后就得相当注意了,很危险。”
“这枪是我爸留下来的,他以前也是顶好的猎人,不过,最终还是死在了山里,连屯子都没能进。”陈秀清说到这,面色悲戚。
横死外面不让进屯,这是山里各屯子的规矩。
“你昨天打熊瞎子的时候,我正从对面山上路过,听你在林子里开了三枪,怎么后来枪也没拿,人反倒被熊瞎子追着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