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82开始的赶山生涯

第4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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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尺寸有讲究,五尺二寸,即173公分,寓意要起参的意思。
三根索宝棍上端都绑有红布条,中间有钻孔,用铁线穿有铜钱。
铁犁木这根索宝棍,上面挂的是六枚铜钱,而另外两根挂的则是四枚。
吕律知道,取六六大顺和四季发财的意思。
铜钱也有讲究,用的是乾隆、康熙年间的铜钱,忌用道光、光绪年间的,因为都有个光字。
当然,这些铜钱其实还有个更大的作用,就是在寻参的时候,拨草弄叶时,制造出类似刀兵碰撞的声响,惊动潜藏草叶间的蛇虫鼠蚁。
索宝棍的作用也不仅仅是寻参、辅助登山和防身,它也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敲击树木发出声响,这是放山人信息传递的工具,也是遇到情况发出求救信号的工具。
敲击树木的时候,能发出沉闷且穿透力强的声响,能传出老远,在深山老林中,比起扯着嗓子叫喊的效果要好得多。
叫喊声容易让人嘶哑无力,而且容易招来兽类。
吕律当仁不让地将那根铁犁木的索宝棍插在自己旁边,另外两根则分给了梁康波和赵永柯。
都多少知道一些放山人的规矩,索宝棍进山不倒,所以,两人都将索宝棍插在旁边的地上。
陈秀清目光在三人旁边的索宝棍上来回游移,满是羡慕。
吕律自然也看出他很想要,当即笑笑:“清子,只有三根,等明天,我亲自给你做一根,至于上面的铜钱啥的,回去再给你绑上。”
索宝棍随手可做,关键还是材质,这山上树木众多,并非难事儿。
陈秀清听到吕律答应给自己也做一根,笑着点头:“好!”
吕律冲他笑了笑,转头看向旁边的蒋泽伟,说了声:“谢谢!”他知道老爷子的用意。
很多放山人,一辈子只用一根索宝棍,用来传给后辈,代表的也是一种精神传承,对于放山人来说,意义重大。
一辈老去,后辈起来,都是美好的寄托。
烤着的肉花了不少时间,陈秀清和吕律都习惯在随身的猎囊里带上不少除了盐以外的一些常用的作料,简单的野味儿,也能弄出很好的味道。
在野味儿烤得焦黄的时候,几人将东西分食。
都很疲惫,所以早早地睡下。
第二天的时候,吕律给陈秀清拿了些钱,让让他去苇河镇上购买些进山所需的东西。
梁康波和赵永柯都知道蒋泽伟在教吕律抬棒槌的经验,两人也心领神会地没有在这里逗留,也跟着陈秀清一起去苇河镇上逛逛看看。
营地上,只留下吕律和蒋泽伟两人,一个耐心地讲述着自己的经验,一个则如饥似渴地如海绵吸水般地吸收着这些知识。
吕律收山货的时候,跟放山人接触不少,早已经了解不少放山方面的知识,加之后世又从科学角度了解过野山参的生长环境,现在听蒋泽伟说起来,稍加点拨,很多以前没明白的东西,一下子变得通透。
这惊人的“学习”能力让蒋泽伟惊讶不已,但同时也为此感到高兴。
陈秀清三人在临近中午的时候返回,带了不少煎饼卷大葱,这倒让吕律有些意外,干脆中午的时候,就直接吃这些东西,陈秀清还专门在林子里转了下,找了些蘑菇回来,用新买来的吊锅煮了鲜美的蘑菇汤,五个人倒也吃得有滋有味。
有吕律特意嘱咐,三人去镇上的时候,还特意买了些苞米和苞米面,用来喂元宝它们和马匹。
经过一夜的休息,马和毛驴子都缓了过来,开始在草地上采食,毛驴子都开始嚣张地发出那招牌式的哮喘型叫声。
元宝等六条狗,也缓了过来。
陈秀清熬了苞米面,吕律端送着喂给它们的时候,一个个都吃得圆鼓鼓的,也开始在草地上追逐打闹。
看着这闹腾的样子,吕律微微一笑:“明天可以进山了。”
蒋泽伟也看看天空,点了点头。
谁知道,下午天气却是变得非常沉闷,这是要下雨的征兆,几人的心情都有点不太好,完全不知道这雨会下多长时间,而且,在放山人看来,这也不是啥好兆头。
只能等天气好转。
瞅着还未下雨,梁康波、赵永柯和陈秀清一起约着到了附近的山上打溜,准备些晚上吃的野味,同时也是给吕律和蒋泽伟留出空间。
吕律也抽空到附近山里,寻了一根赤柏松回来,一边听蒋泽伟说抬棒槌的事儿,一边用侵刀比对着做了一根索宝棍。
适于做索宝棍的木头材料,除了铁犁木、青楷子外,赤柏松、水曲柳和柞木都挺好。并不是所有的木头都适合做索宝棍,最主要的还是要求质地坚硬。
赤柏松质地坚硬不易折,本身十分光滑,吕律所选的这根赤柏松,本就是干掉的,稍稍修整打理,也是相当漂亮。
三人是在晌午的时候,被大雨给撵回来的。
让吕律嘴角抽搐的是,除了赵永柯提着两只跳猫子外,梁康波和陈秀清两人,各自抱着一捆毛豆回来。
“你们这啥情况啊?上山打溜,咋弄回些毛豆来了?”
吕律微微皱了下眉头:“偷拔的?”
如果是偷的,可不是啥好习惯。
“不是,这是我们拿野物跟老乡换的,出去打溜,经过一片地儿,看到地里长的毛豆相当漂亮,就用打的野鸭跟地里的老乡换了些,那老乡厚道,一只野鸭给他,直接就给我们拔了这么多。”
梁康波笑着解释:“晚上可以煮盐水毛豆了。”
话音刚落,早已经变得黑沉沉的天空,雷电交加,豆大的雨点随即飞落下来,逼得几人赶忙窜进帐篷里躲着。
吕律将新做的索宝棍递给陈秀清,这家伙接过去,爱不释手地翻看着,最后看向蒋泽伟:“大爷,这索宝棍咋样?”
蒋泽伟笑道:“挺好,不比那两根青楷子的差!”
一听这话,陈秀清就越发稀罕这棍子了,双手不停地在棍子上撸啊撸,那怪异的动作,看得吕律嘴角一阵抽搐:“清子,赶紧放一放,这索宝棍上的红润包浆,那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弄出来的,得慢慢来……弄了那么多毛豆回来,还不赶紧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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