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爹,你会开心不。”周予知问她。
“啥?”
牧晏有些没听明白周予知这什么意思,她开心不开心又关他什么事情。
她还以为周予知会提出什么让她亲他之类的话。
“唔, 就是你开心,我就开心……没什么。”他说这话时脸都红了,显然是不擅长说这种煽情的话的, 支支吾吾半晌张口真的就要喊牧晏“爹”。
牧晏及时捂住了他的唇,嫌弃道:“真没出息, 我叫你唤你就真的唤啊, 你这种怕娘子的男人可不行。男人在娘子面前膝盖这么软,还怎么折服娘子啊。”
周予知睫毛颤啊颤啊,被她说得脸色酡红,又难以反驳,但被她这样说又有些不情愿。
他现在可不就是惧内,但周予知打死也不愿意承认,只想把锅甩到牧晏那里。
“明明昨夜你逼着我跪在你面前给你……今天怎么又说这种话。”
牧晏被他逗笑了:“傻子, 那能一样不。”
“不过话说回来,周予知你都喜欢上我哪了?我都拿弓弩射你要你命了, 你居然还这么喜欢我。”
牧晏曾在和周予知闹掰后,让系统查过周予知的好感度,果不其然百分之百,红条都快爆表了。这让她还挺匪夷所思的,毕竟这事要性转一下放她身上,别说有好感度拿绝对是仇恨值爆表,她绝对只剩半口气提着刀也要替自己报仇。
“喜欢就喜欢了呗,哪有这么多理由。”周予知仔细想了想,最后有些别扭地说。
纵使昨夜两人做了最亲密的事情,牧晏逼着他说什么不少让人听起来面红心跳的话,可现在周予知还是不好意思跟她说“情话”。
可抬眼瞧着牧晏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不由得心头微烘烘的,也顾不上什么羞耻面子,只管顺着她的喜好说:“晏晏这么率性可爱的人,谁见了都会喜欢的。”
周予知的记忆很凌乱,有一部分是他殉情的记忆,也有一段是他抚养牧最后服毒而死的记忆,这两段记忆完全衔接不到一起,让他搞不清楚状况。
但只有一点周予知是确信的。
在他的记忆中,
牧晏一直都是不快乐的。
他可以鲜明地感受到她的痛苦,并且随着她的纠结无望而心痛,只恨不得替她来承担这一份苦楚,要不然最后也不可能自愿服毒。
他是知道牧晏的愿望是想要“回家”的。
可能他曾经也是阻止她回家的那个恶人。
但现在老天爷让他记起这部分记忆,难道不就是要他不要再重蹈覆辙。
这辈子,他不求着她逼着她与他生生世世在一起。
他只愿她平安顺遂,心想事成。
他这样想着,不由得释然了许多,克服了嘴硬的毛病,又夸了一堆牧晏性格好,脾气好,有才华之类的话,夸得牧晏心情舒畅,堆积几日的郁气轰然消散。
如果不是周予知高烧不退,实在没撑住,再次昏了过去。
牧晏多少是要跟这么欣赏她的人,好好畅谈一下人生的,聊一聊哲学的。
若是放在平时周予知这么一昏,牧晏肯定是不会管他死活的,只要烧不死就行,至于会不会烧啥病还真不关她的事情。
但今天她心情好,难得心善将他硬拖拖到了床上,又拿被子给他盖上。
周予知发高烧,浑身都在颤抖,总是无意识地喊冷。
牧晏又摸索着走出门外,叫人去把李大夫叫过来,
刚闭上帘子又听到周予知在无意识地喊:“晏晏……晏晏……”
牧晏满意点头,他刚才那么夸她,肯定爱惨了她,梦里会唤她名字属实是正常现象。
“……晏晏……牧晏……牧晏,你为何要如此对我……为何要骗我……”周予知的手攥紧背角,手背青筋爆出,牧晏即便看不见,但从他咬牙切齿的语气里硬生生听出了点恨意。
牧晏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走近,半蹲下来去听周予知在说什么。
可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好像陷入了漫无止境的梦魇。
牧晏不明白他为何说出这种话。
她骗他?何出此言呢。
迄今为止,牧晏并没有做出任何勾引欺骗他的事情,喂一一次月下湖边的那事,也还是周予知无意撞到的。
亦或者说,牧晏觉得自己都没来得及做什么,周予知就莫名其妙爱上了。
所以牧晏才会奇怪于周予知的感情,毕竟她的前两段经历属实不美妙,那两位前任她与他们纠缠了好几年,也就堪堪在她死的时候满了好感度。
更要命的是。
他居然叫她“牧晏”。
牧晏正欲追问追问周予知,李大夫背着药箱急慌慌地进来了,看见牧晏坐在床边还愣了一瞬,看着满房间的凌乱顿时反应过来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不由得苦口婆心劝道:“夫人,小将军纵使年轻气盛但也不该由着他乱来啊。他这一身的伤可还没好,尤其是上次正中心脉那一箭可差点要了他命,蛇毒虽然已解,但到底入了心脉,如若不好好保养,只怕……”
“只怕什么?”牧晏拧眉问他。
“只怕英年早逝啊。”李大夫叹惋一声。
“这么严重。”牧晏还以为周予知的伤势好了大半,怎么竟然让李大夫说出这种的话。
李大夫算是看着周予知长大的,对待他像是对待自家孩子,有些话即便不合适还是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