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做，不会良心不安吗？玛丽还有一个年纪不到一岁的孩子！”林修一忍不住出言责备道。
“如果我告诉你玛丽当时并不是在招揽生意，你会不会更痛恨我？当时我只看到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带着一个十几岁左右的女孩站在一辆抛锚的破车前，等着搭乘某个陌生人的车回家，90号公路上的常客都知道，在街上找生意的那些女人是不会带着孩子一起来的。所以他们根本就拦不到车，不过我当天却鬼使神差的把车子停在了他们的面前，我当时心里想着，如果那个孩子长大之后，知道他的妈妈曾经干过什么，实在是太可怜了，为什么我不能带走这个孩子呢？”尤里·隆美尔毫不避讳的说起了自己杀害玛丽的作案动机，并不是林修一所猜测的那样，反而是因为尤里·隆美尔想要抢走玛丽的孩子。
“我从车上走下来，询问他们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告诉我说车子好像出了什么问题，想搭乘我的车子回到她们的住处！我自然要答应下来，我像个绅士一样帮他们把车上的婴儿用品搬到了我的汽车上，然后还帮助他们把那辆抛锚的汽车推到了路边。我本来就是从事汽车回收生意的，当时我想着可以把这辆汽车压成铁块，装船送到亚洲去，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能够找到汽车这条线索了。不过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不得不放弃了我的计划……”
“是因为娜塔莉的逃脱？”林修一接机询问道。
“是的，我借口下车方便一下，趁机打晕了这两个蠢女人！随后我就把车子开进了路边的灌木丛中，我本来已经把那个叫玛丽的女人还有你要找的那个娜塔莉都捆好了，就像我对待之前的那些女人一样！可是那个叫娜塔莉的小婊子却突然醒过来挣脱了绳索，抱起孩子从我的面前逃跑了，所以我不得不放下手上的事情，去追她……”尤里·隆美尔有些懊恼地说道。
“然后呢，你看见她上了一辆MVP？是什么颜色的？”林修一赶紧追问道。
“那个婊子跑到了马路上，不要命的拦下了一辆银色的MVP，我当时无法跑到大庭广众的公路上去抓她所以只能眼看着她从我的手上溜走，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犯得最大的一个错误！”隆美尔自我反省着说道。
“你杀死了玛丽，可是她并不是站街的妓女，你这么做不就打破了自己一直以来选择受害人的标准吗？其实你只是想杀人而已，但是却非要给自己树立一个标准，自我标榜是在杀害妓女净化社会，其实你才应该是被净化的对象！”林修一轻蔑地说道，绿河杀手所谓的标准，其实就是滥杀无辜的借口。
“我并没有做错什么，那个叫玛丽的确实是个妓女，我从她的皮包里搜到了一盒没有开封的避孕套，这还不够有说服力的吗？”尤里·隆美尔毫无悔意的回答道。
“你绑架梅兰妮的原因就是为了找到娜塔莉？”林修一皱着眉头问道。
“那还要多亏她把寻人的海报贴的到处都是，我想看不到都不行。不过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海报的事，我把玛丽的那辆破车装上尸体停在了停车场上，希望让记者拍下车子的照片给那个小婊子一个警告。不过看到了海报之后，我却改了主意。我在想着，如果跑掉的那个小婊子像我一样看到了到处张贴的寻人启事，她会不会联系自己的妈妈呢？可惜这个决定却让你们找到了我……”尤里·隆美尔表现的倒是没有多么的懊恼，反而看起来有一种轻松地感觉。他毫不避讳的把杀害玛丽和绑架梅兰妮的原因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林修一，这确实让林修一感到有些出乎意料。
林修一两世为人，说实话还是第一次接触像尤里·隆美尔这样的连环杀手，他的思维根本就不能以常理来推测。整个的审讯过程完全就像是尤里·隆美尔的自白。他似乎并不在乎自己将会被处以何种的刑罚，反而通通快快的交代了自己的罪行，生怕警方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一样。不过这对于FBI来说反而省下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
不过可惜的是，娜塔莉依旧下落不明。林修一只知道她上了一辆银色的MPV汽车，逃脱了被绿河杀手勒死的命运。但是娜塔莉从此音信全无却让林修一更担心了起来。
第29章 司法的弊端
“林，怎么样，知道娜塔莉的下落了吗？”从审讯室出来之后，肖恩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知道，尤里·隆美尔只提到了那辆MPV是银色的，其余的什么也没说！”林修一摇了摇头，遗憾地说道。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肖恩皱了皱眉头，苦恼的问道。
“把娜塔莉失踪那一段里时间90号公路附近所有的监控都给我调出来，把所有银色的MPV全都找出来！”林修一毫不犹豫地说道。
“林，你知道90号公路的车流量是多少吗？”肖恩苦恼的问道。
“去做吧，我们只有这么一个线索！”林修一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对肖恩说道。
……
90号公路上到底失踪过多少人口，恐怕没人说的清楚。FBI和警方只有在发现了尸体之后才会反过来知道这些女孩曾经失踪过。那些可怜的女孩被像绿河杀手这样危险变态带走了，就好像她们根本就没存在过一样。没人在乎她们去了哪里，是生是死。90号公路就像是这些女孩的是百慕大一样，悄无声息的把一个人变得无影无踪。那些连尸体都没被发现的受害者才是最可怜的。就好像绿河杀手留下的那个铁盒子，里面还有装着34条无辜的性命曾经存在过度证据（已知被害人当中有一人是男性）。
负责这个案子的检察官理查德已经和FBI探讨过有关绿河杀手的案子的司法程序了，检察官打算和尤里·隆美尔的律师签署一份认罪协议，尤里·隆美尔告诉FBI剩下的33名受害者被埋在什么地方，并且承认所有犯下的罪行，检方可以考虑取消尤里·隆美尔的一级谋杀罪名。这也就意味着尤里·隆美尔很可能会被处以无期徒刑或者二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而不是死刑。这实在是太讽刺了，一个杀害了53名受害者的连环杀手居然不能以一级谋杀罪名起诉。
虽然看起来荒唐，但是这就是美国司法制度的弊端。因为尤里·隆美尔律师为他制定了一个可以永远都不被执行死刑的策略。按照美国的法律，只要还有未完全结束司法程序的案件，犯罪嫌疑人就不能被处决。这也就意味着只要尤里·隆美尔透漏出一名受害人埋藏尸体的地点，他的案子就要再重新走一遍司法程序。而按照美国杀人案件的平均诉讼周期五年来计算，尤里隆美尔恐怕到死都不会把所有受害者的尸体都说出来的，而那一盒头发却实实在在的证明了确实有53名受害者。以一级谋杀罪名起诉尤里·隆美尔，换来的只能是无休止的诉讼程序，光是这笔费用，保守估计就得花费西雅图市财政上亿美元。所以认罪协议是一个对检方和受害人都十分有利的选择。
在美国的法律体制下，像尤里·隆美尔这样的连环杀手可以逍遥法外，根本就不用付出生命的代价来偿还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这是执法者的悲哀。杀害了一个人的凶手会因一级谋杀罪名被处以极型，可是如果杀害了几十人，凶手反而还有出狱的机会。面对这种混账逻辑林修一虽然感到气愤，却也感到无可奈何。他所能做的只有不遗余力的打击犯罪，拯救像娜塔莉这样还有希望生还的受害者。
尤里·隆美尔没有必要和林修一说谎，因为他马上就要和理查德签署认罪协议了，如果能够成功的拯救娜塔莉，反而可以让尤里·隆美尔早一天出狱。在这种情况下，林修一认为隆美尔提供的线索还是可信的。
整个FBI分局所有人都加入到了查找监控的工作中了，大家从几十个摄像头采集的监控视频中总共发现了70多辆银色的MPV。而这其中只有十几辆是可以看到车牌的，因为签署了认罪协议，所以尤里·隆美尔很愿意配合FBI查找那辆失踪的，幸运的是，一辆挂着西雅图当地拍照的MPV被尤里·隆美尔认了出来。
“我对子的形状有印象，大概的轮廓就是这样，当时没认出来，现在想想很有可能是一辆丰田塞纳……”尤里·隆美尔面对着一桌子的照片，毫不犹豫的就从中挑出了一张。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是这样的？”林修一严厉的问道。
“别忘了，我可是做汽车回收生意的，我的直觉告诉我就是这辆车……”尤里·隆美尔得意洋洋地说道。
林修一冲肖恩点了点头，肖恩立刻就带着这张照片去找马修了，林修一也起身再次离开了审讯室。不到五分钟，肖恩立刻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向林修一汇报道：
“林，你知道那辆车子是属于谁的吗？”
“怎么了，又有什么发现？”
“还记得杰森·西格尔找到的那个嫌疑人吗？车子就是他的！”肖恩赶紧向林修一汇报道。
“你是说林恩·斯宾塞？可是我们查到他的名下有一辆厢式货车和一辆皮卡，并没有一辆MPV啊？”
林修一反问道。
“林，这辆汽车是注册在他的那间肉食店里的，所以我们当时没有查到……”
林修一此时突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林恩·斯宾塞可是犯有过一起强奸未遂和三起强奸案件的危险分子，虽然他从未因此收到过任何的法律制裁，可是这只能更加助长林恩·斯宾塞的嚣张气焰。美国糟糕的人口统计系统让他们的人口失踪报告变得毫无价值，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有多少女孩失踪了。如果没有尸体，警方和FBI什么都做不了。西雅图治安全美排名前三的名号是在忽略了90号公路大量流动人口的情况下得来的，根本就毫无意义。
“走，叫上所有人，马上去找这个林恩·斯宾塞！”
林修一二话不说就跟着肖恩冲了出去，他们叫上了十几名同事浩浩荡荡的直奔林恩·斯宾塞的肉食店而去。林修一在心里暗自为娜塔莉感到担忧，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是林修一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林恩·斯宾塞恐怕不是什么善茬。
第30章 交火
“林恩·斯宾塞，乖乖的交出被你劫持的女孩娜塔莉，我们手上有证据，能够证明最后见到她的人是你……”林修一带着十几名联邦探员，浩浩荡荡的赶到了林恩·斯宾塞所经营的肉食店。林修一开门见山，向林恩·斯宾塞说明了来意。林修一只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的惊讶，不过很快对方就镇定了下来。
“你是说那个女孩是吗？没问题，我这就把她带出了！”林恩·斯宾塞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根本不关他的事情一样。这让林修一感到有些奇怪，但是既然对方没有·采取什么过激的举动，林修一自然也不会采取强制措施。
林恩·斯宾塞转身回到了柜台后面，林修一示意两名联邦探员赶紧跟上去。
林修一和肖恩没有冒然的跟着林恩·斯宾塞走进柜台后面的房间，林修一在观察着这里的环境，他觉得自己有点摸不准这个林恩·斯宾塞了。从过去的经历来看，林恩·斯宾塞有着强烈的性犯罪倾向，不过当林修一看到了林恩·斯宾塞的恶人脸之后，立刻打消了对琳恩·斯宾塞的怀疑。这个家伙不可能是绿河杀手，恐怕他的相貌大部分的妓女都会起疑心吧。在90号公路那种地方，很多女孩的警惕性都很高，对于一眼看起来就像是坏人的家伙，恐怕很少有妓女敢接他的生意。
确切的说起来，绿河杀手尤里·隆美尔是一个典型的绅士型强奸犯，他更多的依靠的是自己的头脑而不是暴力来诱骗女性来满足他的变态欲望。而林恩·斯宾塞，并不具备成为绅士型强奸犯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