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大底应该就是越级制裁的代价。
但是——这样真的值得吗？
为了拯救自己的同伴而牺牲掉自己，看上去似乎很伟大，但说到底，还不是一场天大的悲剧？
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悲伤的人从自己变成了同伴而已。
但这种救赎对于那个被救的同伴，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石万古！你可知罪？”
终于，审判的第三声质问响了起来。
而这一次，他再没有等待石万古的回复，而是大手一会，开始细数起了石万古毕生的罪孽。
“......乾元纪七三四年，你因贪图冷山石灵之精魄，一夜之间杀光了五百上古石灵！使得大地失灵，山川风化，冷山众生沦于荒寂。”
“冷光纪三七年，你又因为自身失信，勾结昆山荒妖虐杀自家信众，迫使他们重新供奉你之神位！有改信者，你又以秘法施以诅咒，令其变成妖怪，惨遭同胞排斥与杀伐。”
“冷光纪一四五年。天地冰封，兽潮来袭，你又因部落食物短缺，故意安排大批信众送死，喂养荒原妖狼，然后叫信众捕食那些食人长成的妖狼！你又可还记得？”
“冷光纪……”
他一句一句的说着，字字如雷，震撼众神的同时，也仿佛是将万古神君带回了那些个不堪的岁月。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但不知为何，他却都还依旧记得那些往事的细节。
他记得那群石灵死前的哀嚎，也记得那些信众恐惧的表情，更记得那些受他诅咒后族人们的绝望与怨毒。
他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就仿佛是内心的某一块坚硬之处出现了崩溃。
但随即，内心却又不禁出现了一股竭斯底里。
“不！我没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只是为了生存，有什么错？”
他猛烈的抬起了头来，大声的咆哮道：“那些贱民不尊神威，我不过降下诅咒而已，又有什么不妥？你凭什么在这里大言不惭的审判我？”
但是，他话音刚落，审判却是再次冷冷的笑了：“我当然没有资格审判你！但他们有！”
说着，他竟是指向了周围的众神。
“我们？”
广场两边的众神瞬间懵了。
特别是万古神君的那些部下。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审判居然会将这最终的判决交付给他们。
这就仿佛是将一场比赛的评定资格交给了某一个参赛者一样，已经是没有了任何公正的意味。
但是，事实真是如此吗？
显然不是！
因为也就是在众神茫然无措的时候，一股诡异的力量笼罩了他们。
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来不及反应，便是瞬间闪烁到了广场的另外一侧。
“你们这些混蛋！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
目睹着这一切，万古神君终于是忍不住再次破口大骂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他针对的却已不是审判他们，而是那位于广场右侧的众神们。
因为此时此刻，依旧还滞留在左侧的已经是不足十座，而也只有他们，才是无时无刻不在吸收着那天上的劫云，帮他减弱着天罚之力的威胁。
而右边这些人，则甚至还在助长着劫云的威势。
第338章 337审判（3）（第二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是想帮神君来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右边？为什么会助长劫云耳的威势？这不对！这太没道理了！”
“一定是他！是他用了妖法，想要陷害我等！神君大人，我等忠心可鉴，绝无背叛之意啊！神君！”
“对！是他！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神君！这一切都是这厮的安排啊！说什么让我们来审判于您，其实不过是想要分化我们而已！您可千万不能轻信！”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都随我攻击劫云！只要消灭的劫云，这厮便耍不出什么花样！”
“对！神君法力无边，想要控制神君，这斯必然已经竭尽全力！我们只要帮助神君削弱了劫云的威力，帮助神君度过天劫，神君便必然可以将他拖垮！到了那时，便也是他死无葬身之地之时了！”
“好！攻击劫云！”
右边的众神瞬间哄闹成了一团。
很多惧怕万古神君的都开始为自己辩解了起来，只有少数心思敏捷着，不仅没有作无谓的辩解，还大义凛然的招呼着众人攻向了天空的劫云。
这无疑是一种很冒险的行为。
因为天威难测，就算只是人造的劫云，也依旧是天地尊严的代表，贸然进攻的话，恐怕还会有天劫反噬之险。
但是此刻，他们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因为打心眼里，他们便不信他们无敌的神君会陨落在天劫之下。
而既然神君不会陨落，他们如果什么也不做的话，事后将要陨落的，便十之八九将会是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