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交往,李易经常出言指点,经常会让张辽有耳目一新之感,可谓是获益良多。
就连今天这个扬名的机会,如果不是李易相邀,张辽是怎么也得不到的。
如此,他又岂会责怪李易?
想到这里,张辽笑着摇摇头,看了还在与樊稠谈笑风声的李易一眼,暗道李易什么都好,就是不够痛快,当真有事,就不能与他直说?
他张文远,可是有着一腔热血满肝胆的真好汉啊!
李易并不知道徐晃的号牌,直到徐晃上场后这才注意到,先是有些诧异,旋即有些怜悯的看了一下徐晃的对手。
张辽都说了徐晃很厉害,结果还有愣头青不信,非要试上一试,唉,蠢货果真哪里都有。
樊稠发现李易脸上的嘲弄之色,问道:“怎么了,可是新上来这人得罪过贤弟?”
因为樊稠的职务过于要害,李易平时见到樊稠就很是客气,今日见他对张辽上心,李易更是刻意拉近关系,现在两人俨然已经兄长,贤弟相称了。
李易爽朗一笑,道:“非也,这正是送了我血珊瑚树的那人,据说价值千金呢。”
“原来如此,可惜啊,他那血珊瑚怕是要亏了,有张文远在前,太白就是想帮衬他也不好出手了。”
“樊兄,你又说错了,此人可是我最为中意的人选。”
樊稠笑声一滞,他看了李易一眼,眉清目秀的,怎么看都不像是ǎi gungun的家伙,但想到这个新军校尉的特殊性,还是迟疑道:“太师那边知道怕是不好”
“樊兄放心,君子爱财,我也不能免俗,可我岂是因私废公的短视之人?我中意他自然是有道理的,樊兄且看,稍后便会知晓。”
樊稠闻言,只能压下心中疑问,看着徐晃在擂台上的表现。
大约十来个回合吧,徐晃便笑着将那个想教训他一下的擂主“请”下了擂台。
然后徐晃便顺势留下,开始点人上台,与张辽专门选强者不同,徐晃是从最弱的一批人中开始的。
虽然这种做法乃是明智之举,可有了张辽的霸气在前,再加上两人乃是朋友,徐晃的行为就难免让人轻视。
樊稠同样,越发觉得徐晃不如张辽。
不过,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瞅着徐晃面前的对手一换再换,一众看客终于开始正视徐晃,樊稠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如果用“兵行险着”,“以身犯险”来形容张辽在擂台上的风格,徐晃的表现就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与张辽恰恰相反。
徐晃动手时没有张辽那种羚羊挂角一般的惊艳,更没有那种一着不慎就会胜负立判的惊心动魄,无论对手强弱如何,徐晃都是一刀一刀,封住对手的攻势,先保自身位于不败之地,然后这才一步一步,以绝对优势将对手碾压到死。
这种打斗方式的过程虽然不好看,但不可否认的是,张辽武艺虽强,可他在之前的比试中接近半数都有翻船的可能,而徐晃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渊渟岳峙,从一开始就处在了不败之地!
看了良久,樊稠唏嘘道:“幸好我今日走了这一遭,不然当真是错过了。”
樊稠作为独领一军的武将,再加上他平时负责的是宫禁守卫,自然清楚徐晃这么做的难能可贵。
明明可以直接碾压对手,却依然小心谨慎不急不躁。
作战之时人人都说不可轻敌,可面对弱的一塌糊涂的对手,又有几人是真的不会轻敌的?
徐晃的这种沉稳,樊稠觉得想要对他用伏兵,诱敌,或者是激将法多半是统统没用。
“徐他叫徐”
“徐晃!徐公明!”
“徐晃,徐晃有大将之风啊!”
樊稠又眼馋了,若非考虑种种关系,他真想把徐晃与张辽都拉倒他自己麾下,只要假以时日,西凉诸军精锐怕是再无人能胜过他了。
想到此,徐晃心中一动,道:“徐晃现在是何人部下?”
“杨奉!”
“原来是杨奉啊,嘿嘿,他若是知道徐晃今日表现,怕不得气到吐血?”
樊稠语气有些轻蔑,显然是没把杨奉当一回事。
李易笑道:“真的吐血也怪不得旁人,若是杨奉重用徐晃,徐晃今日也不会来这里了,所以,新军校尉还是给徐晃最为合适。”
樊稠点点头,张辽那边牵扯了吕布,关系上太过敏感,除非董卓亲自发话,在那之前樊稠只能是稍微做些试探。
擂台上,徐晃将钝刀架在了一个屯长的脖颈上,略一停顿,随即收刀,周遭围观的众人不禁开始为徐晃发出欢呼,因为,这已经是徐晃的第二十连胜了。
其实,徐晃的表现早就应该让下面的观众们激动不已了,可惜,有张辽的逆天表现在前,直接拉高了众人的眼力,徐晃竟是直到现在才收获喝彩。
擂台中央的小吏也为徐晃喊了声好,便要与徐晃上前,再让他挑选对手,不想徐晃却是微微摇头,然后将手中钝刀双手奉上。
“这这是”
小吏一时没想明白徐晃要做什么。
徐晃又把钝刀往前送了送,道:“二十场,于徐某已经足够了。”
“这就不打了?”
虽然以小吏的身份,这话有些不合适,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以徐晃现在的状态,还有之前那些对手完全无力反抗的表现来看,小吏不敢说徐晃能像张辽那样一路打到底,可再打上个十来个还是没问题的,可徐晃现在居然说不打了!
徐晃微笑道:“再打下去,徐某担心失手,还请见谅。”
小吏原本对徐晃是颇为钦佩的,可没想到他骨子里居然是这么怂的一个人,心中好感大降,接下钝刀,又恨其不争的看了徐晃一眼,走到前面不情不愿的喊道:“徐晃徐公明,二十连胜,退场,谁人愿当擂主,请自行上台!”
徐晃的主动退场,不光小吏意外,下面的观众们也意外。